“三郎,今晚还宿在臣妾这么!”一双玉臂从李隆基的身后缠绕上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嗯!”李隆基捧着手里的奏折。
风露款曲轻摆,又将含清殿内的红烛燃起了两根,柔声道:“三郎,天快要黑了,小心伤了眼睛!”
李隆基放下手里的东西,宠溺的微笑道:“不打紧的。”说着抻了个懒腰,起身道:“朕要去勤政楼看看。”
风露诧异地道:“这么晚了,三郎还没用晚膳呢!就要去勤政楼了么!”
李隆基道:“张九龄可能在那候着朕呢,朕不能不去!”
风露知道李隆基每晚必要去次勤政楼方能放心国事,当下也不阻拦,替李隆基穿好外衣,声道:“就快入冬了,露深霜重,三郎仔细身体,早点回来!”
“好!”李隆基微笑颔首。
高力士从殿外趋进来,低头道:“陛下要去勤政殿么?老奴去准备御辇。”
李隆基摆手道:“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你陪我走过去就行,当散心罢了!”
“诺!”高力士拂尘一摆,退到李隆基身后。
风露目送着二人出了含清殿。
“力士,你觉得皇甫德仪如何?”李隆基在御道上行走,随口问了句。
高力士嘿嘿笑了声,道:“皇甫德仪是陛下的人,老奴怎敢随意评说。”
李隆基啐道:“别在那倚老卖老,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高力士听李隆基都称起‘你、我’来了,心中一阵感动,就想起他八岁时被调去伺候楚王李隆基,陪他掏鸟蛋的时光,知道李隆基自小重感情,一直心里暗暗把自己当朋友,只不过他一朝贵为天子,自己一名宦官哪还敢跟他做朋友。
“老奴现下觉得…。。皇甫德仪温柔娴淑,确是陛下良配。”高力士恭谨地道。
“嗯…。朕也这么觉得,希望她不会骗朕。”李隆基淡淡一笑,嘴角洋溢着幸福。
“陛下,老奴听掖庭局的管事说,钟美人…。哦,不,是钟宝林在掖庭局日夜咒骂赵才人,诅咒她七窍流血、不治暴亡!”高力士声道。
李隆基漆黑的眉毛拧在一处,不悦地道:“她还是这么个脾气?!当真是专横跋扈、不知悔改!不要搭理她,让她骂好了!再者,赵才人真心悔悟,传朕旨意,准她来今年年夜的大宴。”
“诺!”高力士道了句。
“哎!真是倒霉,本想被分到温春殿,伺候武贤仪,能捞点好处,哪知道这武贤仪这么不争气!”御道旁的矮木林中一内侍尖声抱怨。
“嘘!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可是要受重罚的!”另一声音略显粗糙的内侍出声提醒道。
那内侍道:“不怕的!这御道平常哪有人!”
“可别这么说,陛下经常从这去勤政楼!”粗声的内侍再次提醒。
“拉倒吧!陛下要是来,早有静道的声音了!还轮到你在这提醒!”那内侍满不在乎地道。
“也是!”粗声内侍吁了口气。
“我他妈这是多背,好不容易被派到个见光的地方当差,又碰上这么个不争气的主子,本指望她能博得陛下的宠爱,也让咱们奴才沾点光,哪知道那天还没临幸就被送出长安殿了!这个脸丢的呀!”那内侍肆无忌惮地评说着湄儿。
李隆基在一旁听得怒气上涌,剑眉倒竖,狠狠盯着那丛矮灌木。
“没那能耐留住陛下,就别往长安殿的床榻上爬,现在可好!成了六宫妃嫔的笑柄,她也好意思再往皇后宫里溜达,要是换了别的小主啊,早找地缝钻进去了!可见就是教坊司的下贱舞女,不知廉耻!”那内侍尖着声音越说越来劲,吓得另一个内侍一边擦着汗,一边诺诺地不敢答话。
“无耻奴才!给朕滚出来!”李隆基再也听不下去他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一声暴喝,吓得两个奴才连滚带爬的从矮木丛中爬了出来。
“奴才…。奴才该死!”两个内侍跪在地上两腿筛糠,瑟瑟发抖地道。
李隆基嘴抿成了一条线,寒声道:“刚才在林后,辱骂武贤仪的是谁!”
“……。是…。。是他!”那内侍指了指身边全身发抖的同伴,吓得晕了过去。
“没出息!”高力士暗暗骂了句。
“是你?!抬起头!”李隆基眼中寒芒大胜,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内侍。
那内侍瑟瑟地抬起头,上下牙齿打着战,口里不清不楚地说着陛下饶命!
高力士眉头微皱,声道:“原来是温春殿的掌殿公公小邓子,你在宫里的年头也不少了,怎么什么话也敢说!武贤仪也是你这下贱的奴才能背后诋毁的吗!”
小邓子拼命磕头道:“奴才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命!”
李隆基鼻子里哼出一声,寒着脸道:“拖下去,杖毙!”
“陛下饶命啊!”小邓子尖声呼救,一叠声地喊陛下饶命,高力士声道:“陛下,念在他曾时候过先皇多年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