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雅拍拍明秀的手,温声道:“待会儿所有的闺秀都要画画或写诗,你有没有准备?”
明秀皱着小脸,道:“可以不参加吗?我肚子痛。”
沈明雅皱眉,道:“怎么回事?可是吃坏了肚子?”
明秀嘴角抽抽,难道她吃货之名已经落实了吗?憋气装出脸红的样子,低头扭捏道:“人家不是葵水来了么?”
——尼玛,这货不是我,不是我。
沈明雅了然的点头,提点道:“你画作的好,不如待会儿画一幅简单些寓意好些的,只要不出什么大折子便可。”
明秀点头,扫视一圈怎么也没见那一抹扎眼的白,诧异道:“怎么没看见二姐?”
沈明雅蹙眉不悦,道:“许是去更衣(就是小解)了罢,不用操心她,在王府里自有仆从跟着的。”心里却对沈明嫣看不清形势不悦,虽说她是庶女,但外人说起来可不都是说沈府的二姑娘,对府里名声有碍,当真是觉得只有她清高不染尘埃,旁人都是凡夫俗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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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楚楚有致的西府海棠遮掩住假山后的石桌石凳,海棠花似胭脂点点,如晓天明霞,迎风峭立,明媚动人。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语带愤懑和替主子委屈不值。
“这又有什么,”说话的女子声音如飞花游絮,如冰绡轻纱,却又带了丝坚定和倔强,“司琴你可知道这百花中,我为何最是喜欢那寒梅?”
不等丫鬟回答,女子缓缓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语气中带了几分傲然和高洁,正如那‘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梅花,清幽绝俗。
“好一个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谁?”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声音让女子语气中带了丝慌张,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公子这般偷窥行径可不是坦荡荡的君子所能为的?”
“哈哈,本公子只是被一首字字珠玑,惊艳绝伦的咏梅词给吸引而来,不自禁的附和了出来,没想到唐突了佳人,真是罪过罪过。”说着一锦衣华服的俊秀男子从海棠树外走了进来,金冠玉带,狭长的眼角有天生的微微上挑,一笑起来便是满目绽放了的妖娆桃花。
待看到沈明嫣又是一怔,倒有些痴了。
被这样俊秀男子直愣愣的盯着看,沈明嫣恼怒道:“你看什么!”玉颊因恼怒染上几分如海棠花般的绯红,添了几分娇媚动人的风情。
“词美人更美。”华服男子十足十的风流倜傥,刹那间就是好一梨花压海棠,轻佻的话反而让人生不起气来。
“竟是不知珹郡王府会有这般的登徒子,难道公子不知这是女眷所居的内院么?哼,司琴我们走。”说着站起来挺着背脊,满脸被轻慢对待的不平和隐忍,正和了她所作的那首词。
留下海棠树下华服男子怅然若失,嘴角轻翘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弧度:“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转过假山楼阁,再走几步就到了这次赏花宴的花园,司琴低声道:“姑娘,刚才那位公子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姑娘瞧,若是被说了闲话去……”
沈明嫣明眸流转,道:“这可是郡王府,你以为寻常男子能轻易进到内院来,看他腰带上绑着黄带子,再加上咱们得到的消息,这位怕是皇五子珹郡王了。”
“那,姑娘刚才还那般说……”
“呵,他没表露身份,我自然当作不知,只能当他是登徒子,怕是这位皇子长这么大没被人说过登徒子吧。”沈明嫣淡淡道,“据说珹郡王风流,府中姬妾不知凡几,正妃并不受宠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必珹郡王见惯了女人主动痴缠吧?
沈明嫣重新出现在花厅里,倒惹得一些人侧目,打量她的视线里带着不屑,沈明嫣心里一顿,她脸上重新挂起从容淡泊的笑。
“待会儿就是诗画会了,你有没有准备?”
“我画作不行,倒是准备了两首诗。”
“我也是,没想到真用得上……”
“那我还是作画好了。”
周围的闺秀或多或少的都提到诗画会的事儿,沈明嫣站在湖石后面,侧耳倾听,微微撇了下嘴,挂着自信的笑。
司琴回来脸色微沉,低声道:“姑娘婢子打听了,王妃把大姑娘和三姑娘招到跟前问了好一会儿话呢,明明是招沈府的所有姑娘,只没想到她们竟是不知来寻姑娘,这般不把姑娘放在眼里。”
沈明嫣抿嘴道:“你且闭嘴,这里是郡王府,她们想去王妃跟前奉承讨好就由着她们去,我却是不屑的。”一想到要在沈王妃面前要用伤自尊的奴婢自称,沈明嫣就一阵膈应,她是不稀罕这些个的,反正待会儿的诗画会她会惊艳绝伦给她们瞧瞧。
赏花赏草,写诗作画。
沈王妃和悦道:“……无论是题诗还是作画,皆凭个人喜好,昨儿我和几位妯娌也说起这事儿,她们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