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钱怕甚。你随便给我写副书帖便成。再说若要去西城夜总会。以你现在的名声。难道还要本公子再请你。当然是你请我才是。”
谢林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看你在茶楼上也闲來无事。又沒带着那小丫头。不如我们去夜总会。”
秦杰摇头说道:“我今日有事情要做。有封信要送进清梦斋。能不能麻烦你走一趟。”
谢林苦着脸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最厌憎去清梦斋。”
“一张书帖。”
“中堂。”谢林大喜道。
秦杰笑骂道:“你想的倒挺美。”
谢林接过书信。眼睛忽然转了转。
秦杰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可别想着把这信纸偷了去卖钱。不然那副书帖不写。我还要去你家闹事。”
“书法赏鉴罢了。哪里能说偷。即便偷了。又哪里舍得卖钱。当然是要拿回家给我那老爹欣赏一下。”被秦杰揭穿想法。谢林也不羞恼。笑嘻嘻说道。
秦杰正色说道:“这封书信很要紧。可不敢误了我的事。”
“那我这便去。对了。过些时日有次聚会。由头我倒是忘了。金无彩让我问你一声你去不去。”
“若有时间便去。”
秦杰也不把话说死。
谢林转身便向茶楼外去。忽然想到件事。说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秦杰笑着说道:“我要去杀人。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热闹。”
谢林觉得好生无趣。挥挥手便蹭蹭蹭下了楼梯。
秦杰把桌上残茶饮尽。探头出栏。看着谢林上了车。仔细算了算时间。却不急着离开。而是又要了一壶新茶。
他在茶楼上慢慢饮着。
春雨在楼外淅淅落着。
沈州市上空雨云密布。看不见日头。只有逐步黯淡的天光。表明暮时将至。
秦杰掏了些钱。搁在桌上。离开了茶楼。
伴着身后茶士惊喜的恭送声。他向西城门走去。
先前他并沒有与谢林说笑。
他真是去杀人的。
……
暮色不见。微雨又至。
一位面容清翌的中年人撑着雨伞行走在雨街之上。但他的身旁却沒有什么随从下属。只有一名面色冷峻的男人沉默跟随。
西城门处的人敛声静气站在檐下。目光随着街中两个人的脚步而移动。沒有人上前。也沒有人露出诧异的神情。
中年男人叫黄兴。而跟着他的那位姓于名水主。
黄兴每日晨间和暮时。必然会选择一处城门进行巡查。除了于水主之外。不带任何下属官员。轻车简从。风雨无阻。如此多年來沒有哪一日不如此。
沈州诸城门处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眼前这幕画面。只有当这二位大人结束完巡查之后。他们才能离开。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按照过往这些年來的规矩。今天黄兴巡查的是西城门。
巡查西城门完毕。黄兴确认沒有发现任何问題。点了点头。于水主回头望向檐下那些面露紧张之色的天道盟子弟。神情冷峻的挥了挥手。众人知道今天终于结束了。面露轻松之色散去。各自回家。
站在西城门的雨街上。黄兴微倾雨伞。抬头看着自天而降的雨丝。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疲惫。微涩说道:“终究还是老了。”
“您还能再为天道盟效力三十年。”
黄兴问道:“这些年天天陪着我四处巡视城门。每日都要踩着夜色归家。弟妹早有不满。着实辛苦你了。”
于水主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我这条命都是大人给的。莫说陪着大人踏遍沈州市九座城门。即便是把命送掉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的命运因为当年的一件惨事而改变。也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当年如果不是黄兴狠下决心。最先带着于水主投靠了田海。说不定早就已经随那位将军死去。即便不死大概也会被天道盟冷落闲放散置。沒有田海的大力回护。哪里还有如今巡视沈州市门的辛苦与荣耀。
可惜终究还是受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影响。二人虽说勤勉清廉用心替天道盟做事。官职也已经到了头。再难向上晋升。不过至少荣华富贵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