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祁刚走沒多久,遮着伞的千岚云便來到了书房外,
“王爷在里面吗,”
“王爷刚和容先生一起出去了,”
“哦,”千岚云思索了一下,问道,“容先生來找王爷何事,”
“属下不知,”侍卫低头应道,
千岚云拧眉,“什么都不知,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护卫王爷的,”
侍卫低头不应,他们对于这位形同虚设的‘王妃’早就不满,平日里仗着王爷的宠爱总是动不动就对下人责骂,
王府里,除了王爷,沒几个人对她有好感,只是她好歹是王爷宠着的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
“废物,”千岚云气的甩袖欲走,脚步刚迈步却又收回,“容智來找王爷,定是有急事,”思量了一番,她又转身朝书房走去,
侍卫不敢阻拦,看到她进了书房,连忙朝身边的人使了眼色,那人立刻明白,转身便朝花园报信去,
千岚云进了书房便看到那些摆放在案几上的画轴,她走到案几旁,翻开画轴一看,立刻怒火中烧,
她翻开剩下的几副画,在最后的那一张上,她看到久违的那张脸,身子一颤,手中的画轴抖落,她后退了几步,眼中浮起惊恐,
“是她,”居然是她,六年前,她居然沒有死,
千岚云沒想到,时隔六年,她又再度见到了这张脸,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噩梦,
“哼,都六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她愤恨地握起了手,十指蔻丹深深地陷入掌心,锥心之痛才能将心中那股子恨意压下,“我绝对不会让你找到她,六年前,我可以杀她一次,六年后,我依然可以,”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已然是决绝,走到门口合起大门,猛地转身看向被摔在地上的画轴,她要毁了这画,绝对不能让天夜祁看到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是他回來了,”千岚云急了,她抱着画轴四下看了看,目光触及在墙角的那个放着众多画轴的高脚瓷瓶时,她心一宽,连忙将手中的画轴放进了瓷瓶中,顺手一拨,将画轴混进了众多的画轴中,
“云儿,”天夜祁人未到,声先到,
“祁,”千岚云刚一转身,便正对上了天夜祁探寻的目光,“你回來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她站在瓷瓶旁,天夜祁微微皱眉,
刚才听到侍卫來报,说她进了书房,他便即刻赶了回來,倒不是怕她知道什么,只是怕她会毁了那些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生怕她毁了画,他便再也找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哦,我只是來这里帮忙整理一下,你看你,每日都忙着政事,连书房都沒好好整理,”千岚云弯下腰,装着要为他拾起那些破碎的画,
“哦,不必了,这些事让下人來做便可,你身子刚恢复,别急着忙什么,”天夜祁上前一步,扶起她,“你还是好好休息,”
“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千岚云先发制人,双眼含泪光,看向他,
“我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不想让你操劳罢了,”天夜祁在她的面前只以‘我’自称,
“那,这些画,”千岚云试探地问道,
“哦,这些啊……”天夜祁微微一笑,目光转了一番,“都是容智送來的,”
“他,”千岚云装作一惊,“他送这些画是为何,”
“哦,沒什么,”天夜祁微微一笑,他觉得沒有必要欺瞒她,“探子回报说是有她的消息了,容智照我的吩咐去了各地,将这些长相类似她的画送來,让我看看,”
“哦,灵月她,沒有死,”
“恩,有人在鄂城见过她,我还在想何时去趟鄂城,”天夜祁边收拾书房,边说道,完全沒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千岚云在听到他说要去鄂城寻千灵月时,眼底掠过的那一丝惊慌与杀意,
“是吗……”千岚云强压住心头的那一丝恐慌,说道,“那我也随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天夜祁扶住她的肩膀,“你的身子不好,不适宜舟车劳顿,再者,只是道听途说,也未必就真的在鄂城,你还是安心在王府里等我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