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滩血栽倒马下。将士们把他扶起來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战斗的进程要比义军事先预想的顺利得多。范廷亮追死了梁云鹤的弟弟梁云鹭。又一次让世人闻听到了他的大名。他得意洋洋地想着。照这个速度打下去。三个月内就可以推到仁京城下。半年之内就能解放全天下。
范廷亮和马功赞、曹世海、曹世洋率领先锋部队势如破竹。一路上杀得虞军魂飞魄散。虞军只要一听到范廷亮的名字就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范廷亮正想着怎样打入仁京城。怎样摆庆功宴和弟兄们喝酒吃肉。一块石头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这块石头就是清河镇。清河镇前有一条清河。隔断了东西两地。河上有一座桥供两岸人员车马往來。听说范廷亮要打过來了。虞军将桥拆毁了。范廷亮來到了清河边。看着这如白练玉带一般的小河。说:“清河难道比横江还宽吗。我们能渡过横江。就沒有理由过不了清河。”
范廷亮命令工兵在岸边砍伐树木制成简易竹排。大军乘着竹排过河。义军士兵挤在竹排上向清河对岸驶去。对岸的虞军和忠于虞朝的民团用弓弩向义军射击。义军都挤在竹排上无处藏身。很多人中箭落水。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伤亡。让人当活靶子射击。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抓狂。有一些士兵实在无法忍受了。跳下竹排向回游。
范廷亮率领先锋部队轻装前进。所以火炮火枪这些笨重的武器都沒有带。岸上的士兵无法给河中的士兵足够的保护。范廷亮看着战况眉头越皱越深。曹世海说:“将军。收兵吧。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范廷亮下令鸣金收兵。义军将士们纷纷跳下竹排不顾一切地游回了岸上。窄窄的清河漂满了义军将士的尸体。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对岸的虞军和民团欢呼雀跃。看着虞军的猖狂模样。范廷亮觉得胸口里一股热血涌到了喉咙立刻就要喷出來。曹世海、曹世洋见状急忙吩咐亲兵搀扶范廷亮回营休息。
范廷亮正春风得意马蹄疾。沒想到在清河这么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挨了当头一棒。范廷亮不甘心。一定要拿下清河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阻挡义军的脚步。
用竹排渡河失败了。范廷亮就想让工兵搭浮桥过河。第二天。范廷亮亲自率领将士们來到河边。弓箭手都准备好了。掩护工兵。与对岸的虞兵隔河对射。箭矢如同成群成片的蝗虫一样。在清河上空遮天蔽日交织在一起。由于箭矢过于密集。有的箭矢在空中撞到了一起。噼里啪啦落入水中。
虞军和民团躲在暗处。义军搭浮桥在明处。所以吃亏的还是义军。范廷亮为了鼓舞士气。骑着马在岸边跑來跑去挥剑叫嚷:“顶住。顶住。弟兄们都给我顶住了。过了清河。咱们杀......”
范廷亮刚说出“杀”字就感觉嘣的一声。耳朵嗡鸣脑袋眩晕。几个亲兵急忙过來搀扶范廷亮下马。范廷亮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头痛欲裂。摘下头盔一看。遮挡太阳穴的地方凹进去了一块。看样子是火枪打出的弹痕。幸亏这颗土子弹威力不大。这要是换成洋人的穿甲弹。此时范廷亮早已脑浆流了一地。
范廷亮心有余悸。身上渗出了冷汗。主将中弹军心动摇。范廷亮不得不下令收兵。回到军营范廷亮暴跳如雷。他很久沒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了。他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必须狠狠教训那些顽固该死的虞军。
范廷亮正在大帐里踢桌子摔椅子发泄怒气。清河下游的义军将士也回來了。早上出征时范廷亮兵分两路。他带着主力吸引虞军从正面搭浮桥过河。马功赞带着一部分义军趁机在下游搭浮桥过河。
在下游搭浮桥的义军将士回來了。却不见马功赞。再看看义军将士一个个脸色灰白。或垂头丧气或咬牙切齿。范廷亮问道:“马大人哪去了。”将士们沉默了。咬着嘴唇流下了眼泪。
范廷亮像是被人一拳狠狠砸在了心口窝上。踉跄了几下。稳住脚步。范廷亮冲出了大帐。只见帐外士兵们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用战旗覆盖着。
范廷亮走过去弯下腰颤抖着慢慢掀开战旗。马功赞闭着眼睛血肉模糊。半个脑袋都沒了。范廷亮忍着悲伤。把马功赞的遗体又用战旗盖上了。马功赞追随他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是他的得力助手。又是他的亲密朋友。
范廷亮想起了当初在狐仙镇马功赞帮着他组建水师、打捞军饷。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范廷亮双眼忍不住湿润了。范廷亮调整了半天。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转身问着义军将士。“马大人是怎么牺牲的。”将士讲述起了马功赞牺牲的过程。
马功赞奉命率军到下游搭浮桥。下游杂草茂盛。岸边的芦苇足有二三米高。忠于虞朝的民团藏在对岸的芦苇里。架设起投石机來。投石机是西洋人发明的玩意儿。清河镇有一个佛郎机來的传教士。祖上是工匠出身。会制造投石机。传教士继承了祖上的手艺。教导民团制造投石机。
马功赞是大湖边的渔民出身。根本就不知道投石机为何物。他对投石机视而不见。命令工兵加速搭浮桥。赶快冲过去。工兵们搭着浮桥。就听见嗖的一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