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弯着腰手脚麻利地推开了勤政殿的大门。康德皇帝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勤政殿。坐到了龙椅上。范廷亮、吴美娇、蔺远山与康德皇帝隔着一道屏风。只有不到五步的距离。还好夜晚昏暗。康德皇帝毫无察觉。
康德皇帝坐定了。一群小太监忙碌起來。搬來两把大椅子放在丹陛之下。在丹陛之下的烛台上点燃了几只胳膊粗细的蜡烛。还有一个小太监拿着一盏做工精巧的油灯放在了康德皇帝面前的书案上。
一切收拾妥当。小太监们统统弓着身子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两个年轻人走了进來。其中一个范廷亮认得。是柳行空麾下总兵田政彪。田政彪和另一个年轻人跪在康德皇帝面前行礼。“臣田政彪、臣赫连厚德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廷亮听说过赫连厚德这个名字。这是康德皇帝胞弟宋王赫连庆贵的世子。赫连厚德和田政彪分别是代表宋王赫连庆贵和中山王柳行空进京朝拜的。深夜。康德皇帝召见他们俩到勤政殿一定是有相当重要的事商议。躲在屏风后面的范廷亮竖起了耳朵听着。
康德皇帝摆了一下手。说:“两位爱卿就坐吧。”赫连厚德和田政彪起身坐在了丹陛之下的椅子上。康德皇帝脸上带着微笑。说:“小虎子。你父王最近可好啊。”小虎子是赫连厚德的乳名。赫连厚德起身说道:“托陛下的洪福。我父王身体还算安康。”
康德皇帝像一位慈祥的老者。脸上荡漾着微笑。“这一晃能有七八年了吧。七八年沒见到你的父王了。朕很是想念他啊。”赫连厚德毕恭毕敬。说:“我一定会把陛下的问候转达给父王。想必父王会感到无上荣光的。”
康德皇帝点了一下头。看着田政彪。说:“你是丹巴多尔济吧。”田政彪急忙起身。说:“回陛下。微臣田政彪。匈奴名丹巴多尔济。”康德皇帝说:“你以前是紫禁城里的侍卫。朕记得。那时候你好像才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在比那时要成熟稳重多了。”
田政彪受宠若惊。说:“陛下竟然还记得微臣。微臣感到荣幸至极。”康德皇帝笑着说:“你们都是大虞朝的精英。后起之秀年轻有为。大虞朝的未來还要靠你们支撑啊。”
赫连厚德说道:“臣等为了大虞的江山社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田政彪也跟着表白。“能为陛下分忧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康德皇帝看着这两个臣子。一个要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个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康德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朕就有烦心之事。需要爱卿们分忧。”
赫连厚德和田政彪知道康德皇帝要说什么。谁也沒有接话。康德皇帝停顿了一下。说:“现在西部的叛军越來越猖獗。朕派了不少军队征剿。还是不能彻底铲除。中山王和宋王都是忧国忧民的贤王。剿灭叛军还需要两位贤王的襄助。”
赫连厚德和田政彪都低着头不吱声。刚才的忠肝义胆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康德皇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压着心中的怒火。说:“中山王和宋王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征剿叛贼啊。”
赫连厚德偷偷看了田政彪一眼。田政彪起身说道:“回禀陛下。高武省经历了霍多子叛乱之后。民穷财尽。满目疮痍。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我们王爷在陛下的授意下。与叛军签订了假盟约。正好用來麻痹叛军。等时机成熟了。王爷调动大军从侧面夹击。定叫叛军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康德皇帝冷笑了一声。说:“什么时候时机成熟。我看现在时机就成熟了。中山王要是还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就趁早发兵从侧翼夹击叛军。”田政彪含糊应答着。“是。是。陛下说的是。”康德皇帝又看了看赫连厚德。说:“朕的御弟宋王为何迟迟不发兵啊。”
赫连厚德起身说道:“回禀陛下。自从乡间的几个叛贼聚众造反之后。父王日夜忧叹。恨不得亲上战场剿杀那些丑类。只是北漠省在全国属于贫穷落后的省份。战争需要大量的钱财与军队。父王现在正在抓紧时间筹集钱财训练新兵。不久就可以发兵讨贼。为陛下解除忧愁了。”
康德皇帝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变得阴沉起來。说道:“现在形势很紧迫。等两位爱卿准备完毕了。恐怕叛军就要打过横江了。”赫连厚德说:“陛下。如果沒有充足的准备贸然出兵。后果不堪设想。请陛下三思。”田政彪也跟着说:“请陛下命令中央军再坚守一段时日。我们王爷很快就会发兵。”
康德皇帝把拳头攥得嘎嘎直响。说:“两位藩王都是大虞的重臣。中山王与朕当初有八拜之交。宋王又是朕的胞弟。现在国家有难。正是二位藩王建功立业的时候。至于战争需要的钱粮。朝廷会给二位藩王下拨的。等叛贼剿灭了之后。朕对二位藩王还会有重赏。”
赫连厚德与田政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神中带着默契。田政彪说:“陛下。两位王爷分茅裂土位列五爵之上。做臣子的荣耀已经到了极点。如果以后帮助陛下平定了叛乱。有再造江山的功劳。陛下又有什么好封赏的呢。”
康德皇帝的嘴唇和手掌因为愤怒而颤抖。倒退两年。田政彪敢这么和他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