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英遇刺之后康德皇帝雷霆暴怒。下了一道圣旨严查到底。查不出凶手巡抚和按察使都罢官回家。咸安城又是满城风雨。康德皇帝说了。咸安城再这么混乱下去。就派钦差大臣來。全城大大小小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伍敬宗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就给了毛广东一笔钱。让毛广东暂时躲避起來。孙铁英被杀。奇宝当时就分析十有八-九和伍敬宗脱不了关系。经过一番调查。奇宝初步认定凶手是毛广东。派人去找毛广东。发现毛广东人间蒸发了。
奇宝夜晚坐着马车悄悄來到了伍敬宗的府邸。伍敬宗听说奇宝深夜造访。立刻忐忑起來。表面上伍敬宗还装得镇定自若。笑嘻嘻地迎出來。说:“奇大人。别來无恙啊。您可好久沒到我这來了。”
奇宝阴沉着脸。张嘴就问:“毛广东呢。”
伍敬宗故作惊讶。说:“不知道。他不是在家养伤吗。我最近也沒找他。怎么了。您找他有什么事。”
奇宝说:“孙铁英是毛广东杀的。”
伍敬宗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说:“奇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子孝。你别跟我演戏了。毛广东这个人有勇无谋。他在杀孙铁英之前肯定和你商量了。说不准这个刺杀计划就是你给他定的。”七宝说。
“大人您这是要冤枉死我啊。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怂恿毛广东刺杀朝廷官员啊。”伍敬宗说。
奇宝死死盯着伍敬宗。说:“子孝。如果沒有充足的证据我不会这么晚來找你。孙铁英就是毛广东杀的。至于你参沒参与这件事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自己心里有数。再深入调查的话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那时候就晚了。”
伍敬宗不说话了。低头躲避奇宝尖锐的目光。奇宝语气和缓了一些。说:“子孝。咱们俩是老朋友了。我不想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绝路。这件事已经惊动皇上了。不是你不讲义气。是你已经沒有能力再保毛广东了。你是选择丢车保帅还是选择给毛广东陪葬。你自己心里要清楚啊。”
奇宝几句话刺进了伍敬宗的心里。伍敬宗烦躁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最后闭着眼睛向奇宝妥协了。奇宝保护伍敬宗其实也不是完全因为义气。他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伍敬宗出事了奇宝也好不了。所以奇宝和伍敬宗商议了一下。决定牺牲毛广东。
毛广东待在贫民区的一间小屋里。每天有人给他送饭送水。他吃喝拉撒睡全在屋子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这种滋味比做监牢还要难受。毛广东整天抓心挠肝。度日如年。他向伍敬宗提出要离开咸安城到乡下去。农村的广阔天地起码要比这里自在多了。
毛广东正躺在床上看《金瓶梅》、《***》、《换夫妻》这类的市井小说。突然。院子里传來了响动。毛广东警觉地翻起身子。抄起了床边的一把刀。弯着腰蹑着脚來到了院子里。院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來。
“别动。”毛广东低吼一声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康伯辉。“康爷。怎么是你呀。”
康伯辉说:“伍叔让我來找你。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屋里去。”
康伯辉和毛广东來到了屋子里。康伯辉说:“小毛。现在外面的风声越來越紧了。而且伍叔从官府里得到的消息。朝廷已经怀疑上你了。”
毛广东大惊失色。康伯辉又说:“咸安城你是待不下去了。伍叔说了今天傍晚南城门由张管带把守。你从南城门出城到乡下躲一阵。”
毛广东说:“我早就想到乡下去了。可是我现在手里沒钱。到了乡下我怎么活呀。”
康伯辉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说:“这里是一万两银子。伍叔让我交给你的。伍叔让我嘱咐你。在乡下安心待着。低调一点。千万不要再惹出乱子了。风声过去之后伍叔立刻就接你回咸安城。”
毛广东接过银票。说:“好。我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康伯辉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毛广东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戴上草帽悄悄溜到了街上。毛广东像一只出洞觅食的老鼠。东张西望。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里。战战兢兢地來到了钱庄。
毛广东心想乡下不比城里。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艰苦。连个钱庄都沒有。他现在身无分文。先取出一百两银子带在身上。毛广东走到柜台前掏出一张银票拍到桌子上。对伙计说:“取一百两银子。”
伙计看了看一身贫下中农装扮的毛广东。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把银票朝边上一扔。说:“假的。”
毛广东一头雾水。“什么假的。”
伙计轻蔑地看着毛广东。“你说什么是假的。你这张银票是假的呗。”
毛广东一把抓过银票拿在手里看了看。说:“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这明明是真的。”
伙计说:“小爷这双眼睛见的银票成千上万。从來就沒错过。”
毛广东举着银票。说:“你再仔细看看。你再仔细看看。”
伙计有些生气。不耐烦地挥着手。叫道:“走开走开。别在这里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