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日苏是我伯父的嫡长子,”哈日珠压低声音,为一脸困惑的陶素和李瑾之解释,
党项汗王长兄,也就是这个哈日苏的父亲,原该是继承汗位的,可却英年早逝,只留下三子一女,听闻党项汗王同这位长兄感情极好,满日苏自小便养在老汗王膝下,极其受老汗王的信赖,十四岁时便领了一路亲兵,如今成家立业后,令开了府衙,更是成了老汗王的左膀右臂,便连汗王嫡长子,旭邪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可眼下旭邪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表现,倒似乎不大像是很敬畏这兄长的意思,
不过,满日苏这样的的地位和身份,对于旭邪來说的确是个威胁,素日里对他不满肯定是有的,不过是碍于父亲的面子隐忍不发,今日既然要做出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那么……
“不好,”陶素暗吟一声,转头看向李瑾之,“怕是丹凤他们已经先行行动,”
李瑾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顾自叹了一口气,道,“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可到底是谁逼迫谁薄情的,只怕老汗王这会儿根本还不想动手呢,我们静观其变吧,”
“嗯,”陶素点头,她未曾生在帝王家,所以不能够像李瑾之那般体会到个中滋味,
满日苏被旭邪吼了一顿,自然是十分不高兴的,越过挡在前面的桌案,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走到旭邪面前,仰头,紧紧盯着他的双眼道,“大汗的旧疾是什么,又为何会在此时复发,只怕你要比我更加清楚吧,”
旭邪目光有些许闪躲,可却依然不肯示弱,用同样有气势的目光回视着满日苏,“既然大家都清楚,你何必多此一举再问呢,”
“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搪塞我,”满日苏虎目圆瞪,明显已经不想要再跟旭邪含糊其辞的绕下去,
一旁的大臣们见此已经人人自危,或是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一下,或是几个人凑在一起,随时准备跑路,
哈日珠柳眉微微挑起,做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用下巴指了指丹凤,小声对陶素,道,“瞧着吧,好戏再后头呢,丹凤只要一说话,满日苏的骨头马上就酥软下來,”
陶素可不这么认为,满日苏看起來绝对是一个硬汉,虽然男人难免利令智昏,可满日苏这样看起來好不懂柔情的男人,只怕沒有什么心情怜香惜玉吧,
虽心中是这么想,可陶素还是不置可否的挑眉,和哈日苏一起看着,
见丹凤果然如哈日苏所说一般,缓缓登上台,她将素手维扬,拉住了满日苏的手臂,声音十分魅惑而柔和,“满日苏哥哥,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父汗的事情,横竖不过是家中之事,便是有什么不妥,咱们也该私下商量,如今宴席之上,既有大秦的亲王和王妃,又有蒙古各部和西夏的使节,如此岂不是要让旁人看笑话,说我党项皇族不睦,好哥哥,有什么不妥我都亲自和你说,莫要生这么大的气,”
许是因为丹凤那一双手不停的在满日苏的胸前大圈,使得他有些意乱情迷,满日苏本就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更加红了几分,伸手抓住哈日珠的手,用力甩开,极力压制着粗暴的声音,道,“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便拂袖而去,哪里还管殿堂内有什么人,更不会理睬谁用什么样的目光去看他,
哈日珠见此,吃了一惊,迅速跟着满日苏跑了出去,
陶素伸出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在空中落了空,悻悻然的收回來,转头看向李瑾之耸了耸肩膀,
丹凤站在台上,要继续讲自己手中的酒喝完,少不得又赔了礼,说了一遍祝酒词,
陶素和李瑾之不声不响的跟着她掌控的节奏完成了这场宴席,
丹凤花蝴蝶般穿梭在众人中间,笑颜如花,让人看着好生别扭,李瑾之本就身子不好,坐了这些许时辰有些疲惫,不自觉的往陶素肩膀上靠去,懒懒道,“这党项人喝的酒委实烈了有些,不过堪堪三杯下肚,我便有些头晕了,阿素,莫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想今日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端來,”
陶素伸手探了探李瑾之的额头,触手之处,竟是一层凉凉的细汗,忍不住心疼,道,“早说过,这酒我替你吃便是,你偏不听,这会儿难受了吧,”
李瑾之扯扯嘴角,笑道,“好些日子不吃酒,我不是想要尝尝么,”
陶素拿他沒办法,点了点他的额头,扶着他起身,
二人正要出去,丹凤忽而执着酒杯走到了他们面前,“王爷、王妃这就要离席了吗,”
她柳眉微微挑起,带着几分娇嗔和妩媚,让人看着好不着迷,
李瑾之皱了皱眉头,实在不喜欢她过于暴露的打扮,道,“公主见谅,本王身子有些不大舒坦,”
丹凤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模样,“可有什么大碍,”
“沒有,”李瑾之低垂下眼眸,拉着陶素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陶素轻轻回握住,迎上丹凤的目光,道,“劳烦公主记挂,王爷身子骨历來弱,党项气候又着实有些寒冷,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