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瑾之要去凉州,太皇太后如坐针毡,迅速召集了手下精锐暗卫,着最得力的一个前來觐见,
夜深沉如水,慈宁宫内一盏孤灯摇曳,拉拽着太皇太后孤单的影子映在墙上,门窗未曾开启,却有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落在太皇太后身后,屈膝半跪,“属下参见主上,”
声音深沉,沒有任何特点,随便在街上何处都可以随意听见这样的声音,
太皇太后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來者身上,上下打量着,
普通身高,普通身材,普通长相,除了一双眼睛略微带了几分戾气外,并无甚特色,淹沒在人群中,必定会认不出來,果然是上等的安慰,沒有脸,沒有声音,只是一个活着的工具,
太皇太后很满意,“弥耳,此次派你去保护安亲王,任务艰巨,你可要加倍小心,”
“属下明白,”弥耳将头压的很低,甚是恭敬,“弥耳在,王爷在,便是弥耳不在也要保全王爷,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嗯,”太皇太后转身坐在了添漆软榻上,扶着扶手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指关节咔咔作响,“令派人马去查清楚,安王妃为何入狱,要以同样的方法将害她入狱的人解决掉,”
“是,”弥耳重重行了一礼,就见太皇太后摆了摆手,沉声道,“下去吧,王爷这会儿已经出了京城,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剩下十二暗卫,明日午时会与你会面,”
弥耳应了一声,起身从窗子跃出,迅速消失在月色之中,太皇太后看着重新又关合的窗子,眉头紧锁,
深夜的牢狱之中,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外,便是狱卒赌钱晃骰子的声音,劳作一天的囚犯们此刻都已经筋疲力尽,各个鼾声四起,守门的狱卒们也在小厅堂内松懈了警备,喝酒划拳,摸牌赌钱,
陶素躺在草铺之上,瞪大眼睛,一股发霉的酸腐之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无法安然入睡,
陶戬却躺在陶素身边鼾声如雷,睡的肆意安稳,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題,为什么青楼里所有的人都会出來指证自己,明明严方是同自己一同來到这个村落的,而且也是她先去找到的这家青楼,按理说,严方不可能有时间部署好一切,
难道,他还有同盟,自打他们一出了京城就有人暗自在前面设好了圈套,等着陶素自以为是的跳进去,
那温羽受伤,也是在敌人的算计之中,
想到这,陶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怕是这位暗地里的势力,目的并不是延误他们抵达凉州的时间,而是要了他们一行三人的性命,
索性,临行前和李瑾之闹了别扭,这厮现在还好好的呆在京城,如若不然,怕是他那小白貂一样的柔弱小子,最先受到攻击,
而若是敌人抓住李瑾之用來牵制她,必定是一击致命,她沒有返还余地,毕竟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至李瑾之的安危于不顾,
只是,温羽……
陶素低垂下眼眸,看着躺在自己腿上依然高烧不退,面色惨白的温羽,
每一次最先出事的都是温羽,而每一次她都想不到好的办法帮助他,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才行,
陶素的脑子告诉的运转着,搜索着一切有用的信息,试图找到事件发生的所有线索,
温羽在她怀里轻轻咳嗽起來,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陶素禁不住将他抱紧,唤了几声先生,
温羽的神智微微有些清醒,挣扎的睁开双眼,看着陶素,嘴角牵强的勾起一丝弧度,“放心……我沒事,”虚弱的声音,逞强的表情,看的陶素心里犹如刀割般难受,
“先生,对不住,都是因为阿素粗心大意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陶素很愧疚的看着温羽,若不是她掉以轻心,他们一定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温羽的嘴角牵强的动了动,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旁人若有心害你,不论你如何提高警惕都难免会着了他们的道,这不过是你人生中积累的又一次经验,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轻而易举的躲避而过,”
温羽对陶素永远宽容忍让,永远用最温柔的情怀來包庇她所有的粗心大意和小毛病,
纵然是坚强如陶素者,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先生放心,阿素便是拼命也会将你带出这鬼地方,”
温羽何尝不知道陶素的能耐,便很放心的点了点头,体力透支后,睁着眼睛都是很痛苦的事情,温羽微微合上双眼,再次沉沉睡去,
陶素对着沉睡的温羽和陶戬沉思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來,一头乌黑秀发入瀑布般宣泄而下,方才的俊美全被妩媚所取代,双眸也敛去了杀气,带着少有的温柔和多情,
陶素伸手用力推了推陶戬,那厮许是在做美梦,很不情愿的挥了挥手,用手指在鼻子上蹭了蹭翻了身,继续睡去,陶素微微皱眉,又用力的推了他几下,
陶戬迷迷糊糊中,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