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唏嘘,忽而听见有人大叫,“好俊俏的少年郎。”
不用说,这少年郎自是那不省油的陶素。今日的陶素一身莲纹玉色长袍,如墨长发用月牙色水纹丝带高高束起,飘逸俊俏。更绝的是,她正坐在八个虎狼将士高抬的腰撵上,轻摇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妩媚风流啊!
李瑾之被一口凉茶呛着,咳了好几声方才停住,瞪着自家媳妇大叫,“这他、妈是女人?这他、妈、的是女人?”
牌九淡定的走到窗边,摇头,“委实不像。”
皮影将大半个身子探向外边,一见陶素便惊为天人!“端的是比男人更潇洒,比女人更漂亮!王爷,赚了!”
他家王爷可不这么想,撇撇嘴,“走,咱们去一品楼。”
牌九和皮影面面相觑,委实不大明白自家主子是何用意。莫不是这俊俏少年抢了他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他心里不爽?
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这绝对是对十里秦淮最贴切的描述。
华灯初上的夜晚,整个燕京最繁华之处莫过于此处。
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到了晚上这就是纨绔们的乐土,妓女们的天堂。李瑾之背着小手,非常得意的向那片繁华走去。
话说这一品楼,就是这众多花楼中的头子。这里的姑娘各个美貌非凡,才艺双全,引得豪阔海客为博一笑,一掷千金,骚人墨客为能同伊春宵一刻而倾家荡产的也不在少数。
像李瑾之这种纨绔中的纨绔,流氓中的流氓,豪客中的好客,骚人中的骚人自然是这里的常客。
挥着手帕在门口招客的老鸨瞧见一身明艳艳红色长袍的李瑾之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过来,马上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呦,什么风把王爷您出来了?瞧瞧亲王这气色,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什么喜事?”李瑾之倒是一头雾水,他近来竟碰见倒霉事儿了,喜事儿一件没有。
老鸨依然奉行职业操守,继续讨好,“王爷近来可就要大婚了,还不是喜事儿。瞧这身儿衣服都带着喜庆气儿呢。”
李瑾之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恨不能将这衣服扯烂。老鸨瞧他这神色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王爷准是不想娶军师,才来逛花楼。也是,又不好男风,谁乐意娶那么英俊的媳妇进门。
皮影见自家爷脸色不好,赶忙上前给老鸨子打眼色,“你这老皮,还不叫姑娘们来迎接王爷?”
“是了,是了,”浓妆艳抹的老鸨一面笑着应声,一面使劲儿冲楼里挥着手帕,“姑娘们,快来接客了。”
“来了!”话音一落,楼内便有十多个身披轻纱,样貌俏丽的姑娘蝴蝶般的娇笑着飞舞出来,脆生生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的骨头从头酥到脚。
李瑾之是个终日泡在青楼的,虽见惯了这阵势,可还是禁不住春心荡漾一番,皮影虽是见过美女的,可这么多美女一起出来,他早就脚跟发软,向后栽倒,结结实实的靠在一脸淡定的牌九身上直摸口水。
被美女簇拥着,王爷长王爷短的叫着,十分惬意啊。李瑾之得意洋洋,一扫之前的不悦,左拥右抱的便要上岸边最漂亮的那辆花船。
一只脚刚踏上甲板,就被一壮汉硬生生的撞开,十分鄙夷的瞟着他,“如今连娘们都逛花船么?”
李瑾之是个有修养的,平日里被醉汉无意撞到,最多只是无害的说上几句,便不在话下。可他生平最憎恨的就是别人把他一七尺男儿当娘们儿!遂不顾往日硬装的绅士风范,上前怒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