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冬雪已悄悄融化,空气却因为这冰融的时刻而变得更加凛冽刺骨,所谓物极必反,若能挺过这刺骨的凛冽,那么,春天也就真正來临了,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初露草尖的雪地上,融融的雪水似露珠,令小草显得更加绿盈剔透,人走过时,裙摆都能带起一片湿润,而月色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仰望着那轮清冷的上弦,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胡小蛮悄悄來到他的身后,不禁唤道,
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这声呼唤下一僵,并沒有回头,
师父,有点奇怪,,一直以來,都是师父在关心她,开导她,教导她,她从來沒有费神关心过自己的师父,可现在,她突然觉得愧疚,第一次,胡小蛮对他的师父充满了好奇,也才蓦然发现她的师父似乎心事重重,
“师父,你在想什么,有心事吗,”胡小蛮追问,
“沒有,”颇黎还是沒有回头,
简略的语句和态度分明就是有事,胡小蛮的倔劲上來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弄清楚,
“师父不喜欢那个黛绿,对吗,如果真心不喜欢,可以告诉可汗,我也会劝劝他退掉这门亲事,不过,依师父与可汗的关系,只要师父不乐意,相信可汗也不会逼师父的,”
“哼,”颇黎冷笑,“你知道什么,别的事可汗都可以依我,偏偏就只有这件事,他是存心逼定我了,”
“啊,,”胡小蛮惊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自己清楚,”一道阴冷锐利的声音突然从胡小蛮背后传來,胡小蛮蓦然回过头,却见到了如天神般矗立眼前的阿史那,
“阿史那,,”她不禁低唤,
颇黎闻言只得回身行君臣之礼,
阿史那阴沉着脸,霸气凛然道:“免了,黛绿在里头哭哭啼啼的,你都对人家说了些什么混帐话,那么样伤害她的自尊,再怎么样,她阿塔也是毕力格,怎么都要顾及她阿塔的面子,不要闹到后來,伤了你和毕力格的关系,”
“哼,无所谓,”颇黎冷笑,“可汗都不怕伤了与颇黎的兄弟君臣情谊,颇黎哪顾得到毕力格,”
“师父,,”
“颇黎,”
胡小蛮与阿史那几乎同时呼出口,胡小蛮的呼唤显得不可思议,而阿史那却是恼羞成努地厉喝,
胡小蛮赶在阿史那沒发作前,先行怪责了颇黎:“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可汗说话,有话好好说嘛,不娶就不娶,若不想娶那黛绿,咱可以考虑别人,你若有心仪的女子,就告诉小蛮,小蛮一定为师父好好挑选个师母,至于毕力格那边,我替你解释去就是了,”
“胡小蛮,”阿史那大怒,“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颇黎,本汗告诉你,这是旨意,你不娶也得娶,你娶了她,不喜欢她,就给本汗养着她,黛绿很喜欢你的,什么柔然美女也尽挑选最漂亮的给你,若你还不满足,你还要娶谁,我一并都答应,但就是不能不成亲,”
胡小蛮喜道:“真的,阿史那,不论是谁,你都会赏给师父的,那怜儿……”
话还沒说完,却被颇黎恼恨地打断:“我不娶,可汗,你别逼我,否则,这个元帅,我就不当了,”
“啊,,”胡小蛮惊道,“这么严重,喂,拜托你们俩个,不要再说什么我不懂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要君臣反目,兄弟成仇吗,”
两人却都板着脸不说话了,
胡小蛮急道:“师父啊,你早晚也要成亲,也要成家立室的嘛,可汗都把那么漂亮的黛绿、柔然美女送你了,你干嘛不要啊,不要也行,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你说出來,相信可汗会为你作主的,我这里,还有一个特别适合你的人呢,要不要听听……”
话未说完,那颇黎已走得老远,
阿史那亦不追究他的失礼,只管攥住胡小蛮的手腕拖回昭仪毡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