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样是好只道:“弟子不敢,凡事还请两位师叔做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长老已微笑着摆手将他的语声打断:“不要说了,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这桌上的残烛弱火,随时都会油尽灯枯,少林一脉,百年重担,将来就有劳师侄了。”
他苍老的声音,将这一席话说的充满悲伤,却又隐隐种下了一抹希望,广德只得垂首默立不再说话。
“洒家不服!”这一声叱喝,一直身在角落里那高大的凶僧,大步走了出来,他满脸横肉,胸口的衣衫大开,露着石块一样的肌肉,铁塔一般立在当中,周身血杀之气,满眼凶光狰狞的瞪着广德,好似随时都要将他生生撕开。
垂首默立着的广德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这凶恶的僧人,目光突然转向了两位长老,目中的杀煞之威,一脸的凶杀之气竟是没有减弱:“师父!您老人家年事已高,像是此等大事,不能这样草草便定了,免得将来留下悔恨!”
“混帐,你不如直接说我等老糊涂了到也简单明了。”
大长老面上虽已动气,声音本已提高了许多,但他的身体却是那么虚弱,说话的语声也不得不跟着虚弱。
二长老知他已动气,怕他有伤身体忙接下去道:“广恩,你有什么不服的,说来我等也听听。”他苍老的语声虽轻,听来却余威尚存。
广恩冷笑一声,目光又移到广德身上狠声道:“他虽然是掌门方丈最得意的弟子,洒家却也不差,论辈分我还是他的师兄,我进门比他早,资力比他深,在少林三代弟子中几乎都是洒家的徒弟,洒家更是戒律院的管事,掌管少林刑责,若是真的要另立新掌门,师父您老人家,怎的能忘得了弟子?我可是您二老手把手教出的。”
他一口气说的滔滔不绝,仿佛真理都站在他自己这边,说到戒律院管事的时候更是神采飞扬,露出一身不可睥睨的气焰来。
大长老将他瞧在眼中,气的身抖手颤,发出的语声之中竟都带着深深之“恨”,但这并不是仇恨,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恨”父母对子女的“恨”,在这份“恨”中更多的却是伤痛。
“好……好……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本是我们两个老东西一手培养起来的,你本是戒律院的管事,你本在门中上下受人尊敬,你本是广德的师兄……”
说到这里这年迈,瘦弱的老人似乎再也无力诉说,他只有盯着他,广恩的一身气焰,满眼罪恶狰狞,竟是直对着他苍老的目光,他不但没有愧疚,没有悔恨,竟还带着一丝冷笑的讥讽之意。
大长老一股怒火冲了上来,狠声道:“你怎么不说是谁,偷学藏经阁中的心法。你怎么不说是谁,将村头河边一对娇滴滴的少女糟蹋。你怎么不说江湖上臭名远扬的下三烂,都与你称兄道弟。你怎么不说你暗中杀了多少人,分了多少黑了心的金钱……”说到这里大长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那满心的悲哀之情却是怎么也无法咳出的。
咳声稍缓他便又说道:“我若知你今日这样,当初又怎会将你带上少林,若不是四十多年的师徒情深,若不是方丈师兄怕接穿你的丑事,另我等在弟子跟前面上无光,若不是他老人家一心要用我佛慈悲之心将你感怀,你今日早已被废除武功,驱逐佛门,而今你竟还能,口出狂言,不到悔改,老衲身为你的师长,真恨不得一掌将自己劈在当地,也免了我入土之前还要因你蒙羞受辱。”
他的言词无一字不是带着伤痛,悲感道来,说到最后这古昔老人竟是泪光映眼。
二长老一句话也不说的望着这个徒弟,面上没有表情,但那心中滋味,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明了吧。
“嘿嘿!少林掌门之位素来能者居之,我到看看广德师弟是否能当此重任!”
他猛然变色,眼中杀气暴涨,在说话之间身形已闪电一般穿起,手掌翻起用的正是少林的“大金禅掌”向广德打来。
这一手当真是又快又突然,这“大金禅掌”更是比少林的金刚掌,大力金刚指的威力都要强上许多,广恩又杀性大起,出手如风,就连两位长老也在这突然的变故里大惊失色,他们绝为想到这广恩竟敢当着他们的面下此毒手。
眼看他的一掌就要打在广德身上,广德似乎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也未见广德何时动身出手,现在他的一只单掌正与广恩的双双碰在一起,那一声响,正因他们掌与掌的碰撞才能发出。
广恩只想一掌将广德劈在当地,却万没想到他能生生接下自己一掌,现在他已被广德的一掌震的一连后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已将脚下的地面踩出深深的裂痕,最后是因为身靠在墙上才没有倒下,他脸色煞白,一只长袖虽掩饰了手的颤抖,但他整条臂膀却都在哆嗦,这是人人都可看见的。
广德的身子没有动,甚至连脚步也没有移过,面上的那丝微笑看来也格外亲善:“师兄有意传教,小弟本应虚心,只是今日当着两位师叔的面恐有不妥之处,小弟觉得还是改日的好。”
广恩恨声道:“好!好!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