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白狐或知他心思如何,小小头颅贴紧他的胸膛,琥珀色的眼神望着她,竟也是一副难过滋味。
白狐发出轻轻低鸣,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劝慰,他竟也像是懂得其意,收住眼泪破涕为笑了。
“狐兄,你看我,都是我不好,这里自当是没有酒的,如果有的话,在下应当自罚三杯才是。”没想到他这个穷酸乞丐,道也像是知书达理的性情中人。
在他怀中的白狐,听得他唤起自己狐兄,竟是微微愣了一愣。仿佛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它朝着那具虎身望去,再抬起狐头,望了望他,一对精灵眼神,像在对他说着什么。
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白狐已经从他的怀中飞腾而出直扑虎身,“呼~”白狐窜劲迅猛带起一股强烈的风势,火星狂乱飞溅。
半空之中的白狐,狐爪成抓,就像一把冰白苍冷的刀刃,直掏虎身。
已经死去多时的老虎身体,又是一阵痉挛。
一颗拳头大的虎胆,被白狐掏出,随即它叼起虎胆,转身回越,落在了他身边柔软的草垫之上。
狐头一撇将那颗虎胆抛在他的怀中。
“狐兄,你让我……吃?”他看向白狐,见它正对着自己点头。
他笑了一笑道:“狐兄也一同吃吧?”说着他将那老胆拾了起来,却是先捧在了白狐嘴下。
白狐闭口不食,望着他摇头,目光中似有一丝焦急,大有另他快些吃下的意思。
“这,狐兄,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无意朝那老虎看了过去,心下竟是一惊不小,那老虎的身体竟是却身干瘪下去,仿佛体内血液被抽的空空荡荡,只剩了一堆皮囊骨头。
这雪色白狐,当真诡异。
他吃了那颗虎胆,便觉得一股滚烫暖流在心间缓缓升起,又朝着身体四肢弥漫开去,全身上下通通从里到外的温暖,就连那早已失去知觉的断腿,竟也奇迹般的有了反应。
在他朝白狐看去的时候,白狐显然是有些欢快起来,在他面前一会跳跃一会站立,现出一副可爱精灵的模样。
白狐在站立起来的片刻时光中,两条前爪做了一个合十的动作,在四脚落地的时候,它仿佛深深吸气,然后闭起双眼,在他带着几分诧异的目光里,白狐睁开双眼,点点头示意他照做。
他有一刻的微微楞住,这,在他的思维里这分明是打坐的理解,难道这只狐狸知道自己是个练武之人么?
内心深处,那被仇人们废除的功力,真的可以恢复么,不为别的,只因为它曾点头。
面对这熊熊火焰,他开始屏息打坐。
一心想着要凝聚内心真气,可是他的功力已然尽散,终究只是徒劳,只怕白狐失望,却又不好欺骗,正想放弃时,山洞之中竟是奇迹般回响起一片声浪。
“心若静,则万物既是空,神若离,则自身既无主,气不凝而散既是随性。
他竟如身在黑暗之人突见光明,心中一片开阔,竟按照次法行事,竟觉得周身之气,虽是被废除,却仍是在体内游游荡荡,竟向四肢各处渗透,左手忽的一掌推出,划出半圆形态。右手既是如此,随既双掌交错。
那神秘苍茫之音又起。
“既空为空,则心载万物,既身无主,则神遨游,会聚百川之威,惟我。”
交错的双掌猛的大开,一股劲浪汹涌澎湃。
对面燃烧的火堆,竟被风浪逼迫的急速后退,直至凶狠的撞上了山洞的石壁,“轰~~~~”的一声闷响星火纷飞。
不理会山洞中顷刻之间的黑暗,他双掌击地,竟盘坐纵天,在山洞的半空,左掌一划身前石壁之上竟火星飞溅,碎石掉落,墙面上留有一道深深抓痕,右掌既是如此,双掌齐出,竟是借力回坐。
依旧运习心法。
待他这一时段的打坐结束的时候,天已大亮,阳光从洞外透射进来,山洞之内除了更加凌乱本无什么变化,惟独不见白狐。
睁开眼来这个当今世上相识最短,却又是唯一至亲的生灵不在身盼,他一时之间内心空荡。“狐兄,狐兄!”一片空空回响,哪里有什么回答……
一连几日,白狐音信全无,他本是饥饿难熬,竟无心食其虎肉,本来全身功力尽数恢复,在面上看来,却要比当初更显憔悴,隐隐之中,仿佛心灵处深深牵挂。
他就这样不吃不喝的望着那个洞口,心中竟也不知它是否能归,只知自己却是要永远这般守侯,免得它玩耍回来,见他不在,心也如自己一般苍凉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