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千离便看见身穿湛蓝色锦袍的皇甫垚,数月不见,他竟比以前更显沉稳,少年的稚气完全从他身上褪去,身姿笔挺的他俨然已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轩辕欲顺着千离出神的目光,也将视线停留在皇甫垚身上,心念微动,便对千离道:“美人,代朕给你师兄敬一杯酒如何,”
“啊,”千离失声一惊,再收拾情绪时宫人已经将两樽酒端在她面前,
她不得不跟在轩辕欲的身后,走到她愧对的大师兄跟前,她想,大师兄一定恨死她了,可是她举起酒樽时,却见皇甫垚一脸惊讶,你道他惊讶什么,他是此刻才知道她是女儿身,怎生不奇,只见他脸上浮现出朗朗笑意,直道:“女儿家好,”眼底更是毫不掩饰爱慕之心,
“千离代陛下敬将军凯旋,”她埋下头,高举酒樽端到皇甫垚身前,提醒他她此时的身份地位,因为她眼角余光已扫到轩辕欲不快的神色,
皇甫垚一滞,从她的美好中醒过神,无奈接过酒樽,一饮到底,
千离赶紧躬身退出他的视线,径自上了车辇,
即使回到宫里在宴席中她都显得痴痴愣愣,她知道大师兄在看她,可她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席上,轩辕欲因皇甫垚率军打下晴川平原,封他为勇国公,这是继皇甫止战这位戎国公后雍国第二位异姓公侯,虽然不是世袭,但也荣耀之至,当然,轩辕欲给皇甫垚这么大的封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因王后之事和皇甫家决裂,打人家一巴掌,当然要给个糖哄哄,
皇甫垚跪恩后并不起身,又禀道:“启奏陛下,其实这一次臣能这么快攻下晴川平原,多亏一人相助,陛下也应该封赏他才对,”
“是何人,让朕瞧瞧,”
话音落,从席尾的角落里走出一位白袍少年,出尘的容貌,稳健的步伐,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雍雅的自信,众人不禁叹这么一位青年俊才,
少年踱至皇甫垚身边时跪下,启口道:“父王,儿臣回來了,”
只一句,除了早已知晓他身份的皇甫垚,其余人皆震惊不已,轩辕无尘看见席首皇甫止战愤恨的眼神,心想,他若不是以这种方式回国,恐怕还沒跨进宫门就身首异处,想完朝皇甫垚投去一记感谢的眼神,皇甫垚点下头,算是应了,
千离看见轩辕无尘出现在这里,再加上皇甫垚说攻下晴川平原轩辕无尘功不可沒,她心里便揣测一定是轩辕无尘出卖了师傅和三师兄,师傅他们不知道千尘的身世,他一定是替皇甫垚在封国军中做内应,怪不得三师兄会输,
可她又沒法责怪千尘,他本是雍国的王子,这么做何错之有,他们各为其主,都沒有错,
“尘儿,你是尘儿,快抬起头來让朕看看,”
轩辕无尘闻言抬起头,轩辕欲一看,虽然模样变得成熟,但尘儿那特有的眼、眉间的清傲神韵一点儿也沒变,
轩辕无尘本就是轩辕欲最器重之子,如今载誉而归,轩辕欲当然高兴,当即就封轩辕无尘为殷公,赐公爵府邸,赏奴仆百人、金玉无数,
对于当年无尘诈死一事,轩辕欲对群臣解释说是为了让尘儿去昆仑九宫拜师才让他隐姓埋名的,当然,事实如何大家各自心里有数,只是谁也不去捅破而已,
当即重新排了座位,轩辕无尘坐在轩辕欲左下首,皇甫止战的对面,而皇甫垚临着轩辕无尘而坐,两个师兄弟自然是宴席上群臣恭贺攀附的对象,一时间席上赞誉滔滔,敬酒不绝,
轩辕欲年轻时就四处征战,在军队中有着显赫的地位,其追随者皆是死心塌地,不仅仅是因为他强他们才追随他,更因为他了解他们,武将和文臣不同,他们更加血性,不吃冠冕堂皇的那一套,生死许给国家,要的无非就是个功成名就,他赏给他们金钱和女人,赐给他们权利,大方的封赏收服了所有的追随者,
就比如宴席上,舞伶们身着轻薄的纱衣,妙曼的娇胴一窥无余,几个月沒近女色的将领们哪儿经得住这般诱惑,加上三杯酒下肚人就更是冲动难耐,轩辕欲又怎么看不出來,于是开恩道:“看中哪个舞姬就给朕抱走,”
那些将领哪一个不是对他谢以天恩,然后个个左拥右抱,这场景若不是在王宫,还真有妓院的气氛,
几个舞伶來巴结皇甫垚和轩辕无尘,使了浑身解数,那两人都无动于衷,只顾两人谈笑,目不斜视分毫,
轩辕欲见了便唤皇甫垚道:“勇国公如此坐怀不乱,是不是心上有人,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朕帮你撮合,”
千离一听便知这是轩辕欲有心在挑衅,大师兄向來刚直,且说到做到,轩辕欲这是在提示皇甫垚向他讨当初许诺的封赏,而她并不认为他轩辕欲有那么好心,
她不解地望着身旁的轩辕欲,再去看皇甫垚对其摇头时,却见皇甫垚离席跪于御桌前,禀道:“陛下答应过臣,若是臣攻下晴川平原,臣要什么封赏陛下都会允诺,”
“朕说话自然算数,”轩辕欲嘴角溢出细笑,似在笑他有胆量,
“臣希望陛下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