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如她,五十多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四十余,而现在,绝对是削了皮放了一天以后的烂苹果,
皮肤皱乱无光泽,满眼通红,眼角显老地低垂着,整个人毫无精神可言……
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上大部分的面容,脸上也是脏乱得像涂了煤炭,藏在乱发后面的眸子也不再精明地打着转,此时黯淡无神,就如扯线的木偶般呆滞,
看着她穿的白色囚衣已经鲜血斑斑,红色的血液浸湿了鞭痕的凹槽,凸显出一条一条清晰的红色印记,那明显是被鞭子抽打过后产生的痕迹,颜色深浅不一,应该是遭到了好几次的暴打所致,
如此狼狈的李嬷嬷,让南宫伊妍的心陡然一震,她原以为看到这个狠狠鞭策她的老奴如此伤痕累累,她会泄愤,会解气,会大笑道她活该,
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心会隐隐作痛……看到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她就会回想起自己被鞭打时的痛楚,那绝对是撕心裂肺的一种,
她恨这个老奴,可也油然而生一种同情,正因为她体会过,所以这种怜悯來的比一般人都还要深刻,
她这个人,就是狠不下心來,
还说要做一个如毒蝎般的女人,每每临做前,却是又狠不下心……
“打开牢门……本妃要进去……”她对侍卫说着,
“是,”细长的铁质钥匙钻入锁身的小孔,向右一转,锁就惯性地弹开,发出一声咔嚓声……
李嬷嬷和银子听到铁锁被打开的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惧的声音似的,双双向后退去,一边因为全身无力而用双腿磨着地面爬着,一边喃喃地喊着,“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们了,身上好痛,好痛,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每一次铁锁被打开,她们都会被侍卫们拉去受鞭刑,所以这次的声音,她们条件反射地以为自己又要去被鞭子毒打了,
一鞭一鞭抽在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留下的伤痕发出火辣辣的疼痛感,像是要把整个人都燃烧起來,每隔几天的刑罚,她们就快要被逼疯了,
李嬷嬷和银子脸上异常的恐惧让南宫伊妍心生不忍,特别是那两张因哭泣而紧皱成一团的脸,此刻也显得楚楚可怜的很,
慕容无殇,你究竟怎么打,才可以让人在沒看清來人之前,就恐惧成这副田地,
“李嬷嬷,看清楚,是本妃,不是抓你打你的人,”她微微弯腰,看向伏在草堆上得李嬷嬷……
闻声,李嬷嬷立刻抬起头來,瞳孔因为來人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而一点一点张大,那惊恐的瞳孔,连血丝也看一清二楚,
“你……你……”李嬷嬷颤抖的手指指着南宫伊妍,嘴里已经说不清话了,
是她,,梦里时常出现的那个吃人魔鬼,
她一定是來杀她的,一定是,
李嬷嬷一直认为,将她与银子虐打至此的人是她,她在报复自己,报复她之前所作的一切,
银子倒不像李嬷嬷那么惊恐,反而是撑着双手爬到伊妍的脚边,拽着她的裤脚,哭喊着,“王妃,王妃,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不想死,你看在上次我帮你偷换辣椒油的事情,放过我们吧,”
辣椒油,这一点上,银子还真是帮她了,虽然最后被景夕和青儿救下,但银子救人的心事不可磨灭的,
她不顾地上的肮脏蹲下身去,与她们面对面地,“你们放心,本妃不是來杀你们的……”
“不杀我们,难道是想一点一点吧我们逼成崩溃,你好残忍,”李嬷嬷冷嗤一声……
南宫伊妍不禁微皱眉头,“你们心狠手辣不代表本妃也是这种人,本妃听过一句话,那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活了半辈子了,从來沒有见过一个善茬的主子,对毁了自己面容的凶手会如此仁慈的,所以,现在,她不信,她不是懵懂初知,叫她如何能信,
记得一次,梦主子让她把一个不长眼的婢女弄死,运出府外后找了一个屠夫,硬是把那婢女的手脚和头全都砍了下來,丢去喂狗,
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她到现在还犹在眼前,晚上每每做恶梦,都会梦到那个婢女來向她索命寻仇,
这二人犹豫且怀疑的眸色让南宫伊妍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杀了她们,沒有一句感谢也就罢了,她们这种怀疑让她的心,像是被石子堵塞着,很闷,很不通畅,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