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天不计代价的攻城,让山南军损失严重,陈胤杰现在已经是无招可想,而且他自己心中也知道,江哲在平定了剑南之后,兵力其实已经不比他们陈家少多少,战力更是则是更强,再像现在这般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山南道就得重新回归到大唐的版图中來,只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眼前的这座永川城真的是沒有必要再继续这么打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胤杰刚刚起床,便有斥候前來报告:“永川城头上的人影与旗帜比前日增多了许多,似乎城中已來了援军,”
“扯淡,”陈胤杰骂了一句,“我们把永川城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他们有援兵來,也不可能进的去城啊,”
那名斥候挠了挠头说道:“少公爷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陈胤杰亲自來到营帐外,果然见城头多了很多旗帜,迎着风飞舞,而旗帜下的人影,也明显多于昨日,
“假的吧,”陈胤杰迟疑着说道,“他是在故布疑阵吧,”
“少公爷,”一名副将在旁说道,“不可大意啊,城里的那个人用兵如神,应该不会用故布疑阵这种低端的计策的,”
“难道他城里真的來了援兵,”陈胤杰有点儿不敢相信,过來一会儿醒悟过來说道,“通知全军小心戒备,他们现在人数变多了,说不定会打开城门來袭击我们的,”
陈胤杰以为自己的做法是稳妥的,却正好中了江哲的计策,其实城中忽然多出來的旗帜和人影都是江哲的故布疑阵,江哲找了许多百姓來冒充骁骑卫在城上摇旗呐喊,以迷惑敌军,目的便是为了让陈胤杰将防守的中心全部都放在前面,
人有时候在惯性思维的驱动下,会忽略掉很多常识性的问題,比如瞻前往往便会忘记顾后,所以,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全部戒备都在城中的山南军,被一群部队从后方冲入营中,暗夜中的一场混战之后,当山南军醒悟到袭击是从后面纷纷掉头时,城中的骁骑卫也适时打开了城门,冲进山南军营中便是一阵肆虐,当山南军逐渐平静下來后,袭击了他们的军队又安然撤走了,在被烈火吞噬的营寨中,留下的全是山南军士兵的尸体,
第二天一早,清点兵数,陈胤杰再次睁大了眼睛,昨晚他又损失了近五千名的士兵,照这个速度折腾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得变光杆司令了,
“退兵,”陈胤杰再三斟酌后,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其实头天夜里在山南军背后进行袭击的并不是江哲的援兵,而是江哲夜中偷偷放下的骁骑卫士兵,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也才勉强放下了差不多五百人,但是就是这五百人却已经足够令山南军军营大乱,方便他趁机率兵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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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城一战,山南军损失掉了近两万人,其中还包括了他们最精锐的骑兵和亲卫兵团,甚至连陈光曦的儿子陈胤惕也在这一仗中战死,所以,经此一役,陈光曦是元气大伤,只好改为被动的防守,而江哲却是四处出击,一点点的蚕食起陈家的城池和有生力量來,
陈光曦眼见大势将去,便开始龟缩在襄阳城中胡天黑地起來,
“报,”一名斥候急急忙忙地冲了进來,
“什么事这么慌张,”陈光曦放下酒杯,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是江哲攻过來了,”
那名斥候说道:“回主公,正是唐军要來了,距离我城已不足半日路程,”
“什么,这么快,”陈光曦慌忙站起身來,甚至因为不小心竟把桌上的东西碰掉了一地,他也懒得去管,径自问道,“是谁带兵,”
那名斥候低头说道:“他们打的是白底黄龙旗……”
“他亲自來了,”陈光曦不由地绝得背脊有点儿发冷,从战事爆发以來,江哲在军事上的才能不光是令他眼前一亮,更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眼见那名斥候还跪在地上,陈光曦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传令,准备迎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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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认为眼下该怎么办啊,”陈光曦冲帐中的众将问道,
“无论江哲如何诡计多端,只要我们不出襄阳城,以他区区万余兵力,沒有什么可怕的,相反,如果我军出城迎击,江哲必然來偷袭襄阳城,这种战术他最为擅长,否则他这次也不会是只带骑兵來了,”原襄阳城的守将郭猛冷笑着说道,
“我也赞同郭将军的意见,无论江哲使用什么计策,只要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死守不出,江哲是客军,粮草用光后,必然会退兵的,”郭猛的副将甘天明也出言说道,
陈光曦又看了看左右其他人,见沒人站出來反对,便说道:“好吧,就依郭将军所言,各自下去准备去吧,”
虽然决定了要打守城战,但是陈光曦的心里一直还是在忐忑不安的:诚如郭猛所言,凭借着一万多骑兵,在沒有攻城器械的想攻破有十万人把守的襄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