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观的后院又是另一番风景,这儿种满了丈余高的湘竹,风来婆挲,沙沙作响,清新之气扑面而来。这么个所在,才真个算是有点儿隔绝尘世喧嚣,超凡脱俗的味道。
江哲自踏入这后院,便先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他今天穿的是质地较为轻柔的白绸长袍,加之人又长的帅气,此时此地,人物和风景形成了完美的映照,颇有几分风姿飘逸,飘飘欲仙的味道。
“公子真乃一等一的风流人物。今日能够大驾光临,小观真个是蓬荜生辉啊!”清虚道长不知何时已自静室之中走了出来。
张晓因为此前在清虚手里吃了一记暗亏,现在见其现身,立刻戒备起来。江哲也回身拱手说道:“道长谬赞了。在下不过区区一凡人,道长才是道德高深之人,今日有缘幸会,还望不吝赐教!”
“无上天尊。”清虚又念了声道号,目光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才缓缓说道:“公子与贫道确属有缘,今日一见,令贫道顿生好些感慨。实没想到,贫道居此四十载,竟于今日得见旧人后裔。”
清虚这段话说的江哲等人莫名其妙,听他那口气好似是认得江哲的祖上,那岂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江哲的身份?但是他却又称江哲为公子,实在让人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张晓本身便对清虚有着一肚子的火,现在见他又故弄玄虚,更加忍耐不住,趋前一步说道:“道士,有事说事,莫要装神弄鬼,你跟哪个曾是旧人,在此胡乱冒充长辈。”
清虚并不生气,而是轻轻一笑,冲张晓说道:“在这位公子面前,贫道自是不敢妄称前辈。但是对于你,贫道却还是有资格叫你一声晚辈小子的。”
张晓闻言,眉毛一竖,又踏前一步,说道:“是吗?还未请教道士的俗家姓名,清虚这个名号,请恕在下实在没有听说过。”
清虚并不介意张晓的步步紧逼,而是自顾微笑着说道:“令师木清风木先生可还健在?当年他也给我做过侍卫!”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却顿时将张晓镇在了当场,他自出道以来,凭着师传绝学,从未遇到过对手,不自觉间也萌生出了一定的自大。可是,面前的这位老道士仅仅是和自己手指互碰了一下,便已知道自己的武功师承,而且听他所言,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曾经是他的下属。
江哲一看张晓面上的表情便知道清虚所言非虚,当下对这个老道士更是刮目相看,竟深施一礼,说道:“请道长赐教!”
清虚转过身来,凝视了江哲一番,才轻抚长须,说道:“前尘往事已成空,慨然回首已百年。过去的事情,贫道本已不欲再提……可今日见公子英姿焕发,不禁想起令祖当年风采,恍如昨日啊!”
这段话一说出来,在场的谁也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了,清虚摆明了是说他已经清楚江哲的身份了。但是江哲仍不死心,强自镇定说道:“不知道长是何时与家祖相识?”
清虚喟然叹道:“贫道与令祖并不是朋友,只不过四十年前,倒也打过不少的交道。”见江哲面上疑惑的表情愈加明显,又接着说道:“贫道俗家复姓上官。”
赵普在旁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个老道士的身份,但是苦无头绪,现在听说他俗家复姓上官,脑中仿佛像被闪电击中,浑身一颤,已是想到了清虚的身份。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忙上前用身体护住江哲,同时冲张晓叫道:“出云,快快护驾!他是前朝余孽上官复兴!”
张晓闻言左臂一横,右手已将腾龙剑拔出,但是清虚却依旧洒脱地笑着,并不做其他动作。
江哲轻轻拨开赵普,冲张晓说道:“出云,将剑收了。道长如有意加害于朕,又何必等到现在?”清虚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自己也就没了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清虚也稽首说道:“公子神烛高照,无愧于这天下之主,请室内小坐片刻,贫道有几句话要说。”
江哲点点头说道:“你们在外候着,道长请!”
赵普和张晓二人齐声阻拦,但是江哲边向前走去,边摆手说道:“这是圣旨!”
江哲随着清虚进到室内,落座之后,江哲开口问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清虚紧盯着江哲的面孔,说道:“公子身为万盛之尊却白龙鱼服,仅带着寥寥数人,到这说偏不偏、说远又不远的随云观来,却又香也不上,景也不赏,到底所为何事,可否明示?”
江哲没想到自己一行自认为做的很小心、仔细了,结果还是一眼便被这老道给看穿了,当下尴尬一笑,说道:“难逃道长法眼,我等来此确是有事,说不得还会惊扰了三清法驾,但是绝非因道长而来!”出于对清虚的尊重,江哲并不以朕自称。
清虚微微一笑,说道:“既不是为了贫道而来,那便是为了避开李罡的眼线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哲面色一变,旋即又平静下来,说道:“事关重大,还望道长明示为好!”
清虚缓缓地说道:“公子无需忧虑,四十年前同令祖武宗皇帝几番争斗,贫道早已断了痴心念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