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后退:“哀家是当今太后,你若是再走一步,皇上也不会饶了你,”我笑得疏懒,淡淡的截断她的话语:“皇上,今日的事就是皇上应允的,想來太后娘娘也知道杜战拥兵不回罢,”震怒的她当然知道,这些日**中仿佛被抽去了赖以为生的空气,沒有一个人均匀呼吸过,她也不例外,“那又如何,”太后仍是坚持着,不肯输了半分气势给我,“那又如何,”我冷笑出声,用最阴冷的声音回答她:“若是再进一步,汉宫将失守,娘娘说还会如何呢,”太后大声笑着:“你以为你能哄瞒哀家,杜战和你表妹联手,也不过就是想清君侧而已,你才是他们的目标,废后结束后,恒儿必会安然无恙,”我紧紧迫着她闪躲的眸子:“你确定,”抬手甩过那捆竹简,太后漠然将那竹简拿起,展开,只看到一半她就开始蹙眉,南越王赵佗,她知道,她也知道沒有触动刘恒地位的时候,杜战废后是万般的好,可是又参进來赵佗,局势就变得晦涩难辨了,十数编字迹下,全是收买和笼络,而若是杜战就范,清君侧也就变成清君王,
她不能确定杜战的心,就像不能确定赵佗又反一样,狐疑不定的她,在黑暗中直挺起腰杆,她的狐疑处,正是我动的手脚,只需抽出几根再填写字上去,杜战就轻易变成了赵佗的同盟,
不等她深思,我素手扬空一拍,璧儿用金盘托进來一卷空空丝帛,下面落款只有锦晨宫的印章,
“我來说您來写,只要您写完了再盖个印,臣妾也会远离您,不扰您清净,您这么愿意看见臣妾么,”我冷笑着,太后摇头笑道:“即便是那样,哀家也不会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也许还有其它的鬼花样儿,”
一声巨响,我将桌案掀翻,这样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在隐忍下去了,整整十五年,我用十五年的时光來讨好她,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刘恒的母亲,我也想做一个孝顺的媳妇,可是,她处处针锋相对,处处百般刁难,甚至在此时仍是固执己见,难道一个成见可以比她儿子的皇位还重要么,
她怒横了眉,厉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想造反么,”“我倒想问太后您要干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时候您我都心知肚明,我不是吕后,您也未必能成就她那样的霸业,为什么您还狠狠揪住那些虚无缥渺的事情不放,明日若是慎夫人死的消息出去了,杜战领兵攻城,您就那么肯定能安然躲过这场战乱么,兵败宫倾之日,你还想再入掖庭,二次带罪,”最后一句,我用尽了全力,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薄太后当年是一个被俘來的罪妇,在掖庭做织补,虽比我那浣衣司要好上些,却也是日夜不见阳光,吃喝都是馊食残水,今日在荣享富贵后,她难道就忘记了那里有多么冰冷骇人了么,
果然,掖庭二字让她身子一颤,掖庭,呵,她和我一样都不想回去,我咬唇想笑,却又带出一丝低微哽咽在候间,我不能回去,那是当年萧清漪待过的地方,却不是我能再去的地方,萧清漪可以在那里自在生活不会赴死,我却不能,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无法苟活,不等她回神,硬硬喊过太后随侍的宫娥,将太后印章找出,那宫娥畏缩着,不敢前进,却被我一掌挥倒:“混账的东西,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么,统辖六宫的是本宫,叫你找就找,”很快,一方金色的盒子被端了过來,熠熠的光芒带着无尚的荣耀,我将盒子打开,太后印玺静静的躺在里面,太后印玺,这个当年陪伴过吕后的印玺,如今放在我的手上,笑意吟吟,我将太后的右手抓住,硬塞了一支毛笔,说到:“娘娘是聪明人,你最好是写,不然……”不然你儿子的命和你的荣华富贵全部都随风消散,再不看她怨毒的眼神,我背手想着词句,轻轻说來,睨着她不情愿的趴俯在塌上随着写,
杜卿……惊闻当年变故,日夜泣血捶膺不已,何物婢子,具此虺蜴豺狼之性,杀吾爱孙伤吾宗祚,犹复嬖狎工谗于万乘尊前,阴图染指神器,若知机昧兆隐而不发,恐宇内复见高后之变,此谕:见字即赴内宫,以图共扫妖氛匡复山岳,无废社稷宗庙万年嗣续,最后一笔,写得拖拉,她不甘愿,却又不肯拿江山的危险來怀疑,所以将此笔写完,扬手一甩,那笔直直的飞出去,撞击在墙壁上,抡出一道黑色点滴,我不以为意,笑着再将她的手拖过來,抓着印玺,不顾百般挣扎狠狠的盖上,
完毕,我将那印丢在榻上,冷冷一笑:“就娘娘稀罕这物件,可惜,给了本宫,本宫还不想要,”拎起那丝帛,我转身离去,刚至殿门处,太后在身后厉声诘问道:“你这样威逼哀家,不怕有报应么,”媚眼如丝,语声带笑,我回眸看她:“报应,如今臣妾还有什么能让太后还以报应的,”
说罢扬声大笑,将那气急败坏的太后甩在身后,周遭仍是一团浓雾,袅袅的让人有些虚空,笼在其中的森森宫阙,只能凸现轮廓,却不能让人安稳,轻骑黑衣,策马而行,所佩戴的也是建章宫里的瑞寿牌子,凝结着水气的夜仍是悄悄的,我只等那个人进宫,这是一个赌局,若是成了,不废一兵一卒,杜战束手被擒,若是不成,我们一生的厮杀就此终结,赵佗(,――前137年),真定(今石家庄市东古城)人,公元前218年,奉秦始皇命令征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