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且面面俱到地侍候着。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亲自弄时令鲜果。惹得靖王妃不止一次夸她懂事乖巧。颇有主母风范。
而真正的主角如晴反而被挤到一边去。只能文静地站在那。不时扬些害羞的笑。
李氏面色不豫。斜眼睨着如善。拉长了声音道:“这个时候也该练你的字了。都下去吧。免得耽误了功课。”
三个姑娘离去后。李氏这才堆起满脸的笑容。对靖王妃道:“王妃太客气了。來就是嘛。何苦带这么多名贵的礼物。”
靖王妃笑道:“这次登门。是想与夫人商议一件事。”
*
如善三姐妹并未各自回屋。而是一齐來到如晴的写意居。如美假装沒有看到如善拉长的脸。只拉着如晴的手边走边道:“看靖王妃和向家夫人带的那几箱子厚礼。估计是正式來提亲的吧。”然后一脸好奇地望着如晴。“那向家虽说有靖王府这个显贵亲戚。可区区六品的官儿。如何能与你相配。”
如晴淡淡瞟了如美一眼。心里想着。如果前來订亲的是显赫人家。估计如美就不会这么友好了。
如善则笑盈盈地道:“四妹妹真有福气。咱们做姐姐的比你还大都沒人搭理。倒是你。小小年纪便让人惦记了。”
如晴笑得温文:“这姐姐们都还沒嫁。哪有我的份了。向家夫人。也不过随意來玩儿罢了。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人家都带了那么厚的礼來。太太好意思拒绝人家。”如善挑尖了眉毛。不以为然。
如晴苦笑。向家的门弟确实算不得什么。可是。靖王妃亲自作媒。估计李氏也不好拒绝了。
更何况。向家门弟低。这刚好可以省一笔低嫁女儿的陪嫁。相信聪明如李氏。应该会有主意的。
*
当天晚上。方敬澜从衙门里回來。便见李氏急吼吼地把他叫进了华音阁。当听闻靖王妃与向家夫人登门求亲的事时。不由吃了一惊。“那向家仍是不死心。”
李氏一听这话便沉了脸色。“怎么。老爷还瞧不上向家的门弟。”
方敬澜道:“不是我瞧不上。而是----向家与靖王府乃是姻亲关系。若晴丫头嫁过去。岂不与靖王府真的牵扯不清了。”然后方敬澜又把靖王府目前的利害仔细与李氏道來。
李氏听得脸色绿了绿。惊呼。“不可能吧。靖王府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耶。圣上都还想着对付他。”
方敬澜冷笑一声:“如何不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靖王确是一方人物。可他麾下的二十万边军。却已替他惹來了祸事。当今圣上如何想的咱们不敢任意妄猜。可慕家是如何倒下的。夫人难道还不清楚。”
李氏不解。“慕家是被人检举贪脏枉法。鱼肉百姓。侵占民田。强抢民女。这才被抄家处斩。靖王一向家规森严。治军严谨。如何能与之相比。”
“说你无知还不肯承认。贪脏枉法鱼肉百姓的权贵勋爵多了去。皇帝为何不去发落他们。偏只发落慕家。还不是因为慕家手握重兵。又功高震了主。皇帝才不得不想法子除掉。这是在收笼大权呢。”方敬澜对这里头的名堂看的可是精准。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一步一步地來。先把沒什么影响力的小虾小鱼给吞了。再渐渐吞大的。慕家倒下。情理中的意外。而靖王府是否能一直屹立不倒。则只能看他的应变能力。及造化了。
方敬澜自认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靖王府将來会有什么下场。是埙落。还是兴旺。这个说不准。可以与之结交。但要掌握尺寸。可以规劝。却只能点到为止。但他绝不能拿方氏族人的命运与前程与之相赌。所以只能保守起见。不要牵扯太深最好。
李氏听得胆战心惊。脸色变了数变。喃喃道:“那向家的婚事----”
方敬澜毫不犹豫地道:“推了吧。就说晴丫头上头还有两个姐姐还待字闺中。晴丫头的婚事。不急。不过这个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干脆。就说情丫头与向家公子八字不合。”
*
李氏虽然在内宅霸道了些。但对方敬澜的命令。却是行得彻底的。第二日便差人有模有样地去了向家。要了向家公子的庚贴。说要拿庙里请师傅解。如果合这事儿就成。不合就作罢。
李氏差出去的人前脚一出门。方府后院里便炸开了锅。下人们有的替如晴惋惜。向家门弟低。家底也太过单薄。如晴嫁过去。哪能像在娘家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也有人说好的。虽向家虽不如方家。但嫁过去后。那就是靖王府的侄媳妇。与靖王府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再來。嫁过去便是正儿八经的嫡妻。可比伏低做小强多了。
老太太闻得此事。却不作声。只念她的佛。林氏则拉着如晴的手叹息着。但也知道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她再如何的替如晴不值。也只能藏在心底。
何氏闻得此事。也沒什么动静。只是。有细心的下人发现。何氏的贴身丫头居然从后门悄悄的出去了。不知干什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