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身后垫着个银线织成的蟒枕,闻言淡淡地道:“搁那吧,”
这人便把果盘放到如真榻前的小几子上,然后目光又瞟了如善等人,笑道:“想必这三位便是奶奶的娘家妹子,二奶奶这般出众颜色,三位姑娘同样也不是不枉多让,奶奶娘家果真是满门的丽色,”
如善已是猜出这女子的身份來,闻言唇角歪了歪, 忍不住瞟了如真几眼,
如美唇角不屑地一撇,如晴则低头吃着瓜果,
那女子暗自打量了三个姑娘,又把目光放在如晴身上,笑道:“咦,这是四姑娘吧,呵呵,半年不见,四姑娘又长高了,又长好看了,”
如晴抬头,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个圈儿,淡淡地道:“还好吧,半年不见,这位姨娘倒也懂规矩多了,”
这姨娘面色僵住,如真却唇角歪了起來,扬声道:“好了,沒儿沒你的事儿,下去吧,”
等那姨娘离去后,如美迫不及待地问起如真來,“这是大姐夫的妾,还是通房,”
如真嘴巴一撇,正待说话,如善却道:“通房哪能穿金戴银,自是有名份的妾,大姐姐,我说的是也不是,”
如真目光稍冷,但面上却笑得淡淡,“二妹妹倒是眼光俐索,”
如晴不喜欢如善说话总爱拐弯抹角讽刺讥笑,当下就道:“大姐姐,小侄子可有取名儿,”
如真笑道:“取了,大名云涵,是孩子玄祖父给取的,”
如晴笑了笑,“大姐姐有子万事足矣,”因当着如美如善的面,也不好问如真这些妾室的事儿,只得大家一起和稀泥,一直和到外头丫头进來说开饭,三姐妹这才起身出去用饭了,
总共在平阳侯府呆了两日,李氏这才携了三个姑娘告辞,虽然这回李氏下了不少血本,但收获也还是颇丰的,首先,平阳侯府里有好些贵妇对如美生出了喜欢之心,其次,纵观平阳侯府,虽然落魄了些,但奴仆管理却甚严,并且亲戚中的孩子也有好些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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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方府,如晴与老太太说了下她在平阳侯府的感观,“大姐姐有子万事足,老太君沒再过问她房里的事儿,大姐夫对大姐姐也挺好的,那两个妾室也安份了不少,大姐夫房里的其他通房丫头也全都干净了,”
老太太轻轻哼一声,“自古以來,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定会有争斗,安份,恐怕你看的只是表面罢了,”
如晴嘻嘻一笑,“奶奶猜对了,那胡姨娘确实不是个安份的,虽然瞧着低眉顺目的,实则说话行事全是不安好意,不过幸好大姐姐总是棋高一筹,再來,周姨娘的事儿也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那胡姨娘虽有老太君这层保护伞,却也不敢太过放肆了,”如晴倒也看出了这里边的门道來,尤其佩服如真先前那一招离间之术,先前胡周两个姨娘故意洗冷水澡生病,好嫁祸给如真,却运气不好,被识破了伎俩,什么好处都沒捞到,反而弄出一身的病來,那胡姨娘病的要严重些,好的也就慢些,等她总算好转起來时,周姨娘已经连续受临幸多次了,并怀有身孕,胡姨娘看在眼里,当然会嫉妒,会发狂,这个时候,如真只稍轻轻离决挑拨一下,胡姨娘干掉了敌人,自己的罪恶也全暴露了出來,老太君虽然偏袒她,但还不到昏庸糊涂的地步,胡姨娘害的可是钟家子嗣,万万饶不得的,虽沒有被处罚,老太君也着实恼了她,胡姨娘在沒了靠山的前提下,自是不敢再兴风作浪,如真的日子才稍微顺遂起來,
老太太欣慰地笑了,“所幸真丫头总算熬过來了,真是苍天有眼,”
如晴却默然,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可如果换作是自己,能用平常心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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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津卫回來不久,府里的院落已重新布置了番,朱姨娘已搬至新的落梅院,如晴仔细观看了下,倒也满意,比起涵香院的狭小与潮闷,这新落成的落梅院却是开阔明郎,院子也较宽阔,但如晴在外院转了一圈后,忽然又蹙起了眉,
回到屋子里,对一脸的喜色的朱姨娘告诫道,“若爹爹來娘您这儿,记得切莫大声喧哗才是,毕竟满则损,谦受益,娘您明白吗,”如晴知道朱姨娘性子单纯,这些年來一直谨小慎微,张姨娘的挑衅她只一笑而过,并不理会,李氏的刁难也从來都是忍在心头,说好听些,这朱姨娘是性子好,不计较,说不好听说,就是天真单蠢并怯懦,如晴虽然有一肚子的坏水,但也无法教她太多宅斗之术,实在是朱姨娘确实不是宅斗的料,与其教的太复杂了,反而失去了原先的单纯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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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凛的冬天,呼啸而至,
缤纷的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了下來,雪白的颜色,成了冬天里最为美丽的景色,
如晴抖着身上的积雪,搓着双手对着嘴儿哈了口气,她才从朱姨娘的落梅院出來,身后跟着沉香和玲珑,各人手上都拧着个包裹,这是朱姨娘特意熬了大半月替她绣的衣裳,及厚实披氅,连帽披氅采用的是大红锦绒为面衬,领口帽沿攘白色兔毛,戴在身上格外暖和,并异常鲜艳,披氅遍绣紫色如意云纹,如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