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晴成了不识好歹之人。如晴虽只立地四尺。又是小辈。但也是有底限的。张姨娘若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您在何大夫那买了有五斤多的桃仁。而不是区区只有半斤。”
张姨娘忍不住道:“我哪有买那么多桃仁。我统共就只买了两斤而已。”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方敬澜目光豁豁。眼带腾腾杀气。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恨死了如晴。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卑鄙阴险。居然敢套她的话。
“老爷。原是我记错了吧。那桃仁先前只是买了半斤的。后來善丫头也说她那儿也有虫子。这才又买了些。知廉那也一并放了些。后來下人屋子里也都搁了些。所以统共有两斤左右吧。可是。老爷。给朱姨娘熬的药。妾身真是沒动过手脚呀。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呀。”她抓着方敬澜的双手。泪水横流。“知廉和如善最近也时常这儿不生蛆那么不生虫的。妾身紧着他们哪还有时间去害人。更何况。我与朱妹妹从无怨怼。如何会加害她。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呀。妾身连累朱妹妹是不假。本已愧疚。哪还敢加害于她。”
方敬澜明知张氏从來不省事。但见她哭成这样。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内宅女人间的争斗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一向不愿相信。他身边的女人也会这般争斗。但如晴一向乖巧。从不说谎。也不会故意告任何人的状。一边是有多年情妇的张姨娘。一边是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方敬澜头都大了。又经不住张姨娘这般凄楚哭求及堵咒发誓。他以迟疑的目光看了如晴。“晴丫头。要不。再去把大夫叫來。再仔细辩认辩认。”
如晴见他这般。心头也是冰凉一片。不过。她反应也算快。并且她也沒有置张姨娘于死地的地步。嘴里却道:“不必了。这些日子以來。姨娘的药全由我亲自监导着。病情也已渐渐好转。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张姨娘是您的枕边人。又和爹爹情深意重。女儿自是不会再追究过往。只是想奉劝张姨娘一句。不是我不肯相信您。只是为了我姨娘的安危。还是劳烦您日后少往我姨娘这儿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张姨娘呆呆的。两行泪珠儿都还挂在脸上。见如晴不轻不重的话。心里惊疑不定。又无比恼怒。
方敬澜见如晴不再追究此事。一方面松口气。另一方面又觉如晴果真乖巧懂事。明事理。知道他的难处。
其实他的心已偏向如晴这方。饶是张姨娘如何能言善解。但他也是有眼晴。有想法。但是。就算她包藏祸心。却也不得不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方敬澜闭了闭眼。往事涩涩地从心头掠过。再度睁眼。双眸已然清朗。他望向张姨娘。缓缓道:“如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此次谁是谁非。我也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张姨娘呆住。看他的模样。定是相信了如晴这死丫头的话。可。他既不打她也不骂她。这又是为何。
方敬澜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当初纳你进门。老太太便竭力反对。说你看似温驯。实则有双不安份的眼。若是抬为姨娘。恐生事端。先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就算明白了。老太太一生阅人无数。自是不会有看错的时候。可叹当年我却一心被猪油蒙了心。先有怀孕借病争宠之事。后有如善接连做出不要脸之事。连累亲人至深。现下又有朱姨娘惦背。你。真令我失望。”
张姨娘如浇冷水。心头一片绝望。方敬澜厌恶冰冷的目光。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她在方府的一切资本。主要靠方敬澜的宠爱呀。如果失去了这份法宝。那她还有什么法宝与李氏抗衡。
方敬澜厌恶地拂了袖子。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回你院子里去。难不成真要老爷我请了家法你才肯离去。”他对两个丫头道:“日后沒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怡情轩半步。否则。老爷我第一个便拿你二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