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惊又喜。李萧儒却似早知有此一幕,缓缓说道:“杨啸鹏杨老前辈,你快些儿扯下面具吧,我知道是你老来了。”
“嗳,李老弟好锐的眼光,我这人皮面具惟妙惟肖,外人绝难猜知得到,想是刚才在山洞之中,倒被你试出了武功来路。”这人轻轻出手在脸上一揭,一张人皮面具应手而落,现出一张历经风霜的脸,约有五十来岁。
李萧儒说道:“当时我也猜不到会是你,事后定心思虑,从洞中迹象来看,情知老前辈你是为了帮我而来的,武功又独树一帜,而白云湖畔隐居的人本来不多,因之就想到杨前辈您了。多谢您使计将贼人引了开去。”
“我本来开个小店逍遥自在,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了,谁想得到,自一见你们这小两口子,嘻嘻,忍不住就动了凡心,想凑一凑热闹了。”
罗心耳听两人一搭一搭地说话,听到“小两口子”,由不住脸上飞起红霞,低下头去。杨啸鹏叹口气,说道:“最近济南城热闹事不断,昨天在‘蟒蛇山’,官差捕快居然跟朝廷锦衣卫起了冲突,好一场打杀,杀过几个山头,人数死伤真让人不忍目睹。”
罗心和李萧儒同时一惊,原来昨天早上目见的那场撕杀,就是孙县官与朝廷锦衣卫的撕杀!罗心急声说:“他们如何会打杀起来,不是一同抓捕……李大哥来的么?——那孙县官有没有受伤?”
杨啸鹏道:“虽然未曾受伤,这个吃惊倒是不小。谁也想不到,锦衣卫居然会乔装打扮向孙县官一伙人抢先出手,这就怪事了!但是这济南城捕快可不是吃闲饭的,而且孙县官居然也有一身好武艺,这回锦衣卫死伤惨重,死了五个人,仓惶而逃。事后孙县官从死尸身上搜到一枚锦衣卫身份腰牌,才知这个篓子捅得忒大了!”
李萧儒又陷入回忆当中,面上表情谁也猜不透。罗心望向他,想起不久前他说的“孙县管是个可怜的好人”,脑子忽的灵光一动:“难道大哥知道孙伯父的一些事不成?”
李萧儒抬起头,目注杨啸鹏道:“杨老前辈可知牛大磊牛大哥的行踪?”
“前辈不敢当,咱是忘年交,你老弟风神如玉侠义无双,称呼小老儿一声‘老哥’得了。”见李萧儒微笑点头,才又说下去:“牛大磊一伙,我也不知其行踪,不过附近出现了徐开虎和上官莲,连霍雄的两个儿子也出现在济南,事情可透着蹊跷。”
徐开虎是霍雄的亲信手下,上官莲是霍雄的妻子,另有大批从宫中出来的便衣侍卫,如此大手笔地出动,哪里会有简单的事?——霍地,杨啸鹏跳了起来,将“七叶紫仙草”递与李萧儒,急急说道:“这仙草食用不易,须得在温火里炖个七七四十九天才有药效,你先收好。如今外面风声鹤唳,过不多时便有贼人纠缠,可得想个法子。”
这天下午,“悦福”客栈里出了一件不吉利的事:一位刚刚住店的病公子忽然病死在客栈里头了 !棺木是死者的父亲委托店家去采办的,死者身旁,一位年轻的妇人垂泪不休。店家心里叫着晦气,好不容易将死者装棺入殓,灵车上贴满白纸,还系着纸人纸马,给人一种肃穆凄怆之感。
一切准备妥当,死者的父亲招呼那年轻寡妇,坐上马车,打好缰绳准备驰去。忽然一拨携刀配剑的人马从店外涌进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了。为首的,正是霍雄的亲信徐开虎,只听他冷冷地一哼,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人?”他一时大意,让仙草给人夺去,又失意放走了李萧儒,心里不禁又怒又悔,调来大批手下,以期亡羊补牢,好对霍大统领有个交代。
灵车上的老者颤抖着身子,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战战兢兢地说:“好汉们,小老儿命苦哇,儿子客死他乡,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各位大爷,你们问这干啥?”
“嘿嘿!”徐开虎心下怀疑,冷笑道:“我问你,这棺木里头可真是你的儿子吗?这么巧就死了?若有半句虚言,我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此时,那个年青的寡妇哭叫道:“我真是好命苦啊,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丈夫,这叫我怎么办?各位爷,你让我们走吧,死者为安,千万莫要惊动了他……”
“是吗?”徐开虎见这位年轻的寡妇容貌颇为俊秀,一时犹豫着该不该开棺验尸,继而想到,这回若办不成事,霍大人那边不好交代,于是又硬声说:“我可不管什么死者安不安的,来人哪,开棺看一看!”
那老者大急,不禁又怒又怕,身子连连摇了几摇,竟拟快要倒下去了,说:“各位好汉们,这怎么是好?我儿在世时为人良善,这开棺……啊呀,我儿命苦哇……”便说不下去了,泪如雨下。
这时四周早就围满了住店的旅客。店家为怕影响生意,又以为这是一般的江湖纠纷,忙着解围说:“各位好汉们,这位老人家确实是刚刚死了儿子。若要开棺,那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呀。”一个旅客接口道:“不错,这大白天的,无缘无故就要动人家的棺木,哪里有这个理儿?”
徐开**虎难下,狠狠地哼了一声,内心游移不定。这一次乃是私自行动,霍大人再三交代,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