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有什么值得牛大爷仰慕的,牛大爷这不是在说笑吗?”转首向干爹说道:“干爹,女儿今天有点头晕,需到内室休息休息,您好好招呼了客人吧。”然后向牛大磊说道:“不好意思,小女失陪了。”
罗心刚要走开,眼角瞥见八仙桌子上,平摆着一箱黄金,箱盖已经打开,里面澄黄澄黄的,少说也有一百来两。罗心见了,不为所动,冷笑道:“奇怪了,干爹,咱家是不是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了?您看这一堆东西,作什么用的呀,是血呀还是汗呀,还是从刀口上抢过来的?”
向二当家向崖跟同来的人,已经一齐“霍”地站起了身子。
罗有明惊慌失色,使劲朝干女儿递眼色,心里暗暗发急,忙道:“心儿别胡说,干爹自有分寸,还不快进内室陪你娘去!”又向着牛大磊道:“小女天真无知,真是让牛大当家的见笑了。”
牛大磊怔在当场,见罗心负气走开,心里既是落寞尴尬又感觉兴奋。男人大多有个“贱习惯”,面对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去得到,去实现那种征服感,面对女人尤其如此。今天罗心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此女真是具有个性,心下越发喜爱了。
其实依他平日为人倒也不是很坏,身在绿林中,虽然免不了烧杀抢掠,但也时常劫富济贫,很是受人尊崇。当下忙说:“这不碍事,罗老哥你客气了。”罗有明松口气,“牛大当家的真是个好人,试想我们穷人家的,哪有见了钱财不眼红的道理?小女她一生无求,天性如此,恳请牛大当家的见谅呢。”
“这没什么,俗说:婚姻大事,父母作准。想必罗老哥你是个能决定大事的人了!我牛大磊说话一就是一,你答应了,我娶回你的女儿,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了,他日又另有重金扶持。”
罗有明虽然一生清贫,为人一向骨气,自不会是卖女求荣那一类人,但又不好得罪对方,愣愣然地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牛大磊叹口气,站起身来,又坐下凳子,“我姓牛的做事一向干脆直接,今天来这里,是怀着万分的诚心的。罗老哥你不妨想想,我们先走了,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的今天我会等到你的佳音。”说罢,招招手,带领手下们先行离去。
罗有明待大家走远了,才缓过一口气来。但是事情的难点还在后头呢,一家子围作一处,没有一个办法可想,叶氏道:“要么,就报官吧,让官府出面,或许能够震慑一下他们。”
罗有明不同意,瞪眼说:“报官?怎么报?一来人家尚未怎么样咱们,二来咱没权没势,官府会理你?三来,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能够占山为王,手段岂是易与的?这么一个狠角色,你去报官呀?”
叶氏愣住了,遂又自言自语:“如果那个夏光夏公子在,说不定就好办了。”
罗心不由得冷笑:“夏公子?哼,他是什么人?我们的事关他干吗!”
叶氏神色黯然,“乖女儿,娘是担心你啊。”
罗心不再言语,她也知道干爹干娘对自己视如已出,百般疼爱。一家子枯坐了好长一会,仍是没有想出一个好主意。
冬季的天候,日短夜长,天容易黑。入夜后,天际又飘起雪花来。罗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一家子逃去吧,家在这里,庄稼在这里,这年头还能逃到哪里去?要在这里吧,再过三天,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唉,罢了,料他们也不敢太嚣张,若真的要为难干爹干娘,我就嫁了他吧,只是……我心里怎么觉得这么委屈呢?”
罗心不禁深深为自己的美貌烦心,又想道:“如果不是为着这副容貌,怎么会有这种难办的事发生!唉,我这张脸,以前曾经害得人家失魂落魄撞上墙根,也害得砍柴的樵夫不小心使偏了斧头,毁了他自己的一只脚掌,我这不是在害人吗?”
想着想着,罗心的泪水滚落下来。郭爷爷不知如何了,还有那个李萧儒大侠客也从此没了消息。那么有本事的人都难免一死,我罗心的未来,也不知会是怎么一个场景!
罗心心思愁郁,上眼皮不住地跳动,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实在睡不着,就翻身坐起,忽然看见几个人影从窗边闪过,那么地快捷。罗心心忖: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啊,他们是往隔壁干爹干娘的卧房去的!她的心里浮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大喊:“干爹,干娘!”
同一时间,隔壁干爹干娘的卧房传来两声惨叫之声,声音凄厉而惊惧。罗心听着,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掉进冰窟窿里,整个地连着内心冷透了,窒息了。
凄厉声过后,四周又沉寂下来,死一般地沉寂。罗心压抑着心底的那一股冷,现在,只要周遭再有一点点声响,她说不定就会疯狂。可是,再也没有声音响起,四周剩下的,只是一种天籁,一种只属于冬天的天籁。
走出房间,从房门到干爹的住房,只不过是几十步之遥的距离,这时她觉得好长好长,她想赶快走完这一段路,又好像不想那么快走完,但无论如何,这一段路终于走完了,然后,她看到了这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只见干爹干娘倒卧在床边,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