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只一作势,忽然一口长刀刺进李造心窝,可怜这位慈善的老将军怒哼一声就已身死了!
这时李府上下人等,早就被霍雄带来的人一一抓来。李夫人目见丈夫身死,目眦欲裂,泪流满面不已。霍雄纵目四顾,发觉李府上下人等,独独缺少李造的儿子,于是走近李夫人的身侧,说:“李夫人,霍某只是奉命办事,也是身不由己的事!你说,令公子藏到哪里去了!”
李夫人一面为丈夫痛心,一面为爱子担心,闻言怔了一下,脸上泪痕未干,又落下泪来,忽然只见她咬牙切齿地道:“霍奸贼,别多说了,我刘氏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有些骨气,要杀要剐就快点来吧!……只是,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儿……”还未说完,就见她的身子猛一前冲,往身旁墙上撞去,登时气绝身亡。
大家见她如此坚贞,倒也意外。小翠儿大叫了一声:“夫人!”正要扑过去,霍雄斜里劈过来一刀,她的身子一歪,立时倒在李夫人身侧。
霍雄杀了小翠儿,犹如没事人儿一般,下令手下搜屋,半晌后所有人齐集大厅,均无所获。霍雄将李府上下二十余口人逐个盘问,均无结果,可怜这么多人,被霍雄一声令下,全部惊惧而糊里糊涂地死了。
这时李府门口早围了一干百姓,大家见李府满门惨祸,都是心里喈叹不止。霍雄只当李家的命根子已先一步被人救走,只好留下数人清理现场,收了兵回去复命了。
李萧儒生平很少见着猫,那花猫儿从脸前蹦过去,他被挑起了孩童的兴趣,忍不住一径地跟着那花猫,走出家门,那花猫在街角这边钻钻那边蹦蹦,李萧儒越感觉好玩,跟着拍手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花猫引着他来到一间破庙外,滴溜溜朝里一钻,不见了。李萧儒孩儿心性,“咦”了一声,也跟着跑进去,小脚上的脚镯子叮铃铃响,拉出好长一串清脆。
早晨的娇阳不烈,那庙长年失修,庙顶大半已成露天,阳光照射下来,在初春的北京,春寒料峭,照在身上尤其舒服。本来京城之内,似这种破庙不会有的,但明成祖刚刚从南京迁都至此,自然免不了这样子了。
现在,这庙里斜身躺着一个老人,身穿一件玄黑色的宽大道袍,身子骨儿瘦如柴梗,尖嘴猴腮,呈倒三角形的头上,发丝乱膨膨的,像是一丛未经人工修剪的杂草,两颗眼珠子白多黑少,,那么轻轻一转,就定在了小萧儒的身上了。
李萧儒进来,乍见这个老人,幼小的心灵显然觉得吃惊和奇怪,然后“咦”地叫出声来,拍着小手说,“有趣有趣,你这老爷爷真有趣。”他可不知,眼前这个老人可是世人皆知杀人如麻的“怪道人”萧有道,是一个游戏风尘的奇人,黑白两道都不吃,为人亦正亦邪间。无怪是个小孩子,敢这样对这个人说“有趣”。
怪道人生平头一遭被人这样称呼,闻言把眼一瞪,待要发作,目注这孩子眉目清秀,甚是有趣,就把那股子气压平了,说,“你这娃儿,却是怎么说话来,对老人家说话,可不准没大没小!”
“我不怕,爹爹不在,儒儿不怕。”萧儒眨动他的两只大眼睛,淘气地说。
“那么你爹爹如果在呢?——小心我打你爹爹的屁股!”怪道人说。
“不怕不怕,我爹爹人多着呢!我爹会使枪,小翠儿姐姐还会拿扇把儿扇人呢,有一次,我跟翠姐姐玩儿,她把扇子儿一扇,我就坐到地上去了,好厉害!”小家伙还不忘伸伸舌头表示厉害。
怪道人严肃的面上,不禁露出笑容,听完,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有趣!我怪道人走遍大江南北,今次遇上了你,可真投缘了!”他心里这样想,见面前的娃儿骨格清奇,是个练武的奇才,自己正无衣钵传人,何不……这样一想,越发欣慰了。
“那你说,爷爷我老人家,哪地方有趣了?”怪道人偏头问,他也学着这孩子的口吻说话。
“你呀,不像是人!爹爹说,老爷爷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样子,又不爱干净,羞羞!”
这一下,倒将怪道人气得哭笑不得。他当然明白,自己怪不溜丢的样子,肯定会吓倒众人的。
怪道人晃动他的那颗倒三角形的头,问:“你这娃儿别以为我老人家有趣,可是我本事可大着呢……你看,”他的手轻轻向外一扬,忽然数丈外的一颗拳头大的石子飞到了他的手心上,只见他的手微微收拢,那石头就成了粉末飘下来了,“怎么样?爷爷本事可大着吧!”
乖乖,小萧儒伸出舌头,心想这可比翠姐姐的扇把儿厉害多了。
怪道人拿眼斜睨着他,说:“小娃儿,爷爷还会作飞飞,你看着了!”话一说完,他整个人纵身而起,运用绝顶轻功在这破庙里飞上飞下,把个小家伙惊得张大眼睛羡慕不已。
最后,怪道人收住身手,问李萧儒道,“爷爷这身本领,你想不想学?”
“想,想!怪爷爷好厉害!”李萧儒张大了嘴巴,这时早已忘了那花猫的事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以为“厉害”这个词就能表达一切了,“我现在找爹爹,叫怪爷爷教我飞飞儿的功夫!”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