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总指挥部七七八八搬出摇摇欲坠的建筑,整体已基本迁移到另一座旅馆后,阿慎才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新的总部,
他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张开了嘴巴,仔仔细细地将辉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杨尘由于方才对大乱万象幻术的超负荷驱动而依旧感到疲惫,他皱着眉头说道:“够了,阿慎,这样打量女孩子可不礼貌,”
阿慎一愣,将目光从辉夜身上移开,将玩味的笑容投向了杨尘,自从杨尘眼睛化作了血红之后,他很少看到前者会说出这么情绪化的语句,
“呦,吃醋啦,”阿慎嘿嘿直笑,
辉夜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朝着阿慎皱起眉头,微微摇头,
“沒有,”杨尘淡然无比,他平静地将头侧偏到了一旁,“随便你吧,”
“辉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阿慎一边大笑着一边转身离开,“不会來抢你的,”
杨尘淡淡地齿间挤出了一声“切”,
阿慎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欢迎回來,辉夜,”
少女微笑起來,轻声地应了一声“嗯”,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合上,阿慎离开了这里,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只剩下辉夜与杨尘独处,
片刻的沉默之后,杨尘的声音响了起來,
“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任谁都知道少年意指着什么,辉夜明明已被人斩得尸首分离,如今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神迹所能涵盖的,
“光明将我从死亡的深渊带了回來,”
辉夜又打算用这毫无实质性内容的言辞來搪塞,
但杨尘显然不打算接收这种空洞的答案,
少年用那双血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辉夜,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
只是辉夜沒有说话,她的脸色并不好,显然也沒有回答的意图,她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沒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杨尘怒道:“不准走,”
辉夜沒有听话的意思,她迈动起脚步,便往着门的方向走去,
目光紧紧地随着辉夜的背影而移动,杨尘紧绷着的脸渐渐松缓了下來,他的神情变得无奈而温和了起來,若非眼眸依旧如血,只怕认识他的人都会以为他已变回到从前,
就在辉夜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刹那,一个疲倦而如释重负,带有万幸之感的声音,冷不防地从背后传來,
“能再一次见到你真好,”
杨尘用手掩着脸,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种事不准再发生第二次了,”
辉夜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感到身体产生了某种僵直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头,她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景,呆滞了半天,只能用一个轻轻的“嗯”來回应,
“去吧,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呢,”杨尘挥挥手,
“是,”辉夜转身标准地行了一个教廷军中的军礼,沒有丝毫犹豫地,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目送着辉夜的离去,杨尘陷入了沉思,原本已有一些深沉起來的眼眸颜色此刻又恢复了血染的鲜红,他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会陷入那般奇怪的状态,,他理应已屏蔽了情感,
只是失而复得的情感太过强烈,那情绪的狂潮竟一下子突破了血色的包围,将他那颗善感的心卷入了其中……
而仅有一门之隔,辉夜背靠着门,亦是思潮起伏,
她恍惚地将指尖顺沿着面颊滑下,那粗糙而疤痕丛生的质感清楚地告诉她,她此刻的容貌依旧可憎而恐怖,那杨尘为何会对自己作出如此关切的表现,
这种关心的话语令她已习惯了淡漠的心跳动个不停,,事实上,自从杨尘不经意地与她的世界发生交集之后,她的心就已超出了理智的把握,
在沙漠巨树中,少年漏嘴而出的话语已伤透了辉夜的心,真实的想法明明已经被揭穿,为什么如今还要故作出关怀的姿态,辉夜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只能朝着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圣光一闪,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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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十余里的特拉福德军营中,前往胡尔城刺杀杨尘的一行人回來了,
由于这次暗杀计划非常机密,是以只有阿历克斯一人站在营地外等候着他们,阿历克斯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结果,但他沒有显示出丝毫的失望之情,
毕竟这已经是特拉福德建国以來阵容最为豪华的一次暗杀行动,既然连他们都沒有能力将对方统帅的首级取來,那派作其余的任何人去都只能是两手空空,
深入龙潭虎穴,在计划失败后还能全身而退,,这其实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只不过虽然阿历克斯沒有丝毫责备之意,反而为众人的安全回归感到高兴,但参与这次任务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失望与自责,
其中又犹以庞贝的失落自责之情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