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胶着而激烈。教廷与特拉福德的士兵们均已杀红了眼。厮杀声与惨叫声盘旋在夕阳的光芒中。构成挥之不去的死亡交响。
辉夜策着陆行鸟。在弓矢、圣光与魔纹飞舞的战场上穿梭着。偶有人不识趣地阻挡在她身前。少女便鼓动起圣力。直接将障碍轰飞出去。
坐在她身后的是奄奄一息的杨尘。选择了两败俱伤的少年的心跳声已微弱得无法听到。辉夜时不时将手伸到背后去搀扶他。才令少年不至于跌下马去。
“别死啊。”
辉夜喃喃地说道。再次加快了陆行鸟奔跑的速度。由于战局的转移。先前杨尘与闲紫、凯交手之地已变成了整片战场的中心腹地。四面八方都是厮杀得红了眼的士兵。到处都有死神在愉悦地歌唱。
那一骑白色的陆行鸟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如此显眼。它迈动着强健有力的双蹄。载着辉夜与杨尘。往胡尔城的方向拼命奔去。
只是身后男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那股气息犹如狂风中的一点残烛。随时有可能就此消散无踪。
心急如焚的辉夜不顾拦挡在身前的是敌军还是友方。一略以圣光轰飞开路。她的黑眸里只有胡尔城的轮廓。她只想着尽快将杨尘送离出这片危机四伏的修罗场。
一柄巨大无朋的石剑突然间横陈在了辉夜的面前。
少女的眼眸骤地收缩。她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杨尘。足尖在陆行鸟背上一点。霎时便出现在了空中。而她座下的陆行鸟完全沒有时间反应。便在那记石剑斩击下。哀鸣着重重地倒飞了出去。鸟羽乱飞。鲜血淋淋地四分五裂。
白须老人大笑起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正轻巧落地的辉夜。以及被少女背在身后的少年。从他们两人身上穿着的纯白镶金铠甲上。白须老人便确认了他们在教廷军列中的非凡地位。他不禁地兴奋了起來。手中的石剑氤氲起了强横的斗气。
辉夜心中一片惨淡。毋须言语。她从身前那名深不可测的白须老人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她清楚地明白。全身而退在今日只能是一个奢望。
杨尘已濒死。而自己在全力击溃修与尼洛之后。更是强弩之末。如今面对的。是巅峰状态下的自己都不敢轻言取胜的可怕对手。这一切都无法令她看到希望的光。
辉夜丝毫沒有犹豫。竟在电光火石间转身逃离。
白须老人怒吼起來。拖曳着十米巨剑。迈动受伤的腿。朝着辉夜追去。
但由于老人左腿上犹有阿慎以断臂为代价留下的伤。是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辉夜的身形在眼前渐渐地远去……
“给我留下。”
白须老人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全身笼罩起了令空气都扭曲的可怖斗气。手中那柄十米巨剑竟犹如弓矢般被他重重地甩出。
巨剑破空。犹如最嗜血的巨龙般。将拦挡在老人与辉夜之间的所有士兵轰得血肉分离。余威不减地直直朝着辉夜的后背飙射而去。
少女自然意识到了从背后传來的致命威胁。她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情。她沒有选择躲避。反而将昏迷不醒的杨尘重重地往远方抛去。落点正是一名陷入苦战的教廷骑兵。骑兵被抛來的杨尘撞了个满怀。差点就坠下了马去。
他惊愕地发现原本围攻着自己的特拉福德士兵在数道恢弘圣光之下。已死亡殆尽。
“带他走。”辉夜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士兵低头看了看杨尘的脸。发觉他竟是高高在上的统帅大人。
士兵完全不敢多作停留。立刻策动缰绳。便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辉夜喊出了那三个字的瞬间。那柄巨大的石剑已然重重轰上了少女的背脊。
传说级强者那足以开山的恐怖气息在那一刻彻底轰入了辉夜的体内。原本已是在勉强支撑的她连半点反抗与自卫都沒來得及进行。就遭遇了致命的重创。
巨剑來势极猛。在撞上辉夜后背之后还沒有停下前行。竟拖着辉夜飞一般地往前又行了数十米。才发出地动山摇的一记巨响。落到地面上。
蓬地喷出一口鲜血。甚至连内脏的碎片都混杂在血中飞舞出來。
辉夜在被巨剑击中的那一刹那便失去了意识。她的眼睛在闭上前始终凝望着那名带着杨尘逃离的士兵的方向……
“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少女脑海中残留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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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辉夜最后的爆发中。成功地暂时脱离了战局的那名士兵。很快就无奈地发现。以他的力量实在不足以从这片修罗战场中。带着昏迷不醒的统帅全身而退。
他胯下的军马已然负了伤。跑起來一跷一拐显然无法坚持太久。而战场的尽头依旧远在天边。士兵绝望地发现。别说是带着一名毫无知觉的男子。纵然是自己孤身一人。也注定无法逃离……
他气喘吁吁地将军刀从一名特拉福德士兵的身体里抽出來。座下的军马已死在了方才遭遇的那一次袭击上。被他安置在马背上的东方男子一动不动地趴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