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格朗,你没事吧。”洛桑看着人都走光,连忙将受伤的格朗扶到自己的床上。
脱去那被鞭打得不像样子的袈裟,洛桑凝望着那出血的伤痕,眼中忍不住流下滴滴泪水。拿来宫中最好的外伤药,洛桑一边小心翼翼清洗伤口,一边将药一点一滴的敷在他的伤口之上。
“佛爷。”昏迷了良久,格朗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望着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帮着他敷药的洛桑,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下山送信的。”洛桑真诚的道歉道。想到前面他被人抛进来的情景,他害怕格朗会成为第二个次仁。
“不,这不是佛爷的错。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没想到半路上拉藏汗会在山径小路埋伏。幸好我早有准备,将信藏在鞋子的夹缝中。”格朗说罢,想起身脱鞋,却不想扯动着身上的伤口。
“你休息,我来。”洛桑按着他,一手为他脱去两脚的鞋。
格朗望着洛桑为自己脱鞋,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佛爷,您是高贵的**喇嘛,不该为我们这些下人做这些事。”
“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贵低下之分,有的,便是人心的变化。”洛桑找寻到那封信,收入自己的怀中。随即将伤口包扎好的格朗移好位子,盖上被子。
“不,佛爷,这是您的房间,我不该睡在这里。”格朗看清这是洛桑的寝宫之后,心头一惊。尤其是他现在躺在洛桑的床上。
摇摇头,洛桑详细的看了他身上的伤势,那鞭鞭入骨,若不是格朗的身体好,只怕现在该见阎王了。“你的身体现在不宜移动,等伤口好了差不多,你再下床吧。”
“那佛爷您呢?您要到哪里去休息?”格朗有些过意不去的问道。
“哪都可以,你休息吧,不要再说话了。”洛桑轻轻按下他,看着他闭上双眼,这才步出他的寝宫,落座在外面的大殿之上。
见无人偷窥,洛桑缓缓拿出那封信。信中,兰璃珞告诉他,在五月时,桑结嘉措与拉藏汗对峙之中,桑结嘉措会被捕。不仅如此,他的头也会被砍下,斩首示众。
看到这里,洛桑才发现自己让兰璃珞去劝说桑结嘉措完全是一个错误,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被改变的便不是历史。就像兰璃珞无数次想改变他的命运,最后他还是被推上了这个位子。
“别时容易见时难。”洛桑念叨信上的那句话,想起每次的与人之间的缘分,不也是如此。离别总是最容易的,相见却是遥遥无期。伸手将信放到那燃着灯火的火芯上,这封信不该存在于世。除他之外,更不该被任何人看到。
洛桑看着信在自己手中化为一团灰烬,即使知道历史的演变会如同那信上所言的一般,可他还是不希望看着桑结嘉措落得那般的下场。毕竟是照顾自己十几年的人,与他相处的时间除了自己的父母,兰璃珞等,就数他最长了。要他再如同送父亲走的那般,将他送走,洛桑是千百个不愿意。
同样的夜,同样的天空,远处的桑结嘉措站在门外,注视着天上的星星。遥想着曾经站在日光殿之中,俯瞰着山下拉萨时的情景。与此时相比,他觉得这天,这地,此时自己所站的位子比站在日光殿中好了许多。至少他得到了心灵上的平静,没有再多的遗憾和争斗。此时的他,仿佛能体会出洛桑渴望自由的心情。
站了不知多久,远处缓缓传来了马蹄之声,细细听来,那马蹄之声错落有致,不似一个人。
“藏王。”来者有三人,落马之后,跪在桑结嘉措的面前。
“布达拉宫那边有什么动静?”桑结嘉措转头望向他们,一瞬之间从一个孤寂无聊的老人变为那好似还在摄政的第巴桑结嘉措。
“下毒失败,那人已经被拉藏汗拖出去喂了野狼。”来者之一有些不忍的开口道。
“喂了野狼?拉藏汗,你杀我的人,夺我之地,这口气我桑结嘉措怎可咽得下去。”桑结嘉措咬着牙,想起这十几年来与拉藏汗之间的争斗,每次都分不清个高下。当年也幸好有**汗在,拉藏汗也没多大的实力。可如今他掌握了大部分的地盘,由他的王妃不断的为他扩充着各个势力,现在的他,不可小看。
桑结嘉措沉默了一阵,转头对着三人道:“从明日开始,尽量结集附近的势力。放出佛爷被禁的消息,获取更多有用的人才。一定要将拉藏汗赶出拉萨,赶回草原。”
“藏王,拉藏汗的实力不简单,我们是不是应该多考虑一下。”其中一人望了望同伴,随后朝着桑结嘉措说道。
“集结人马之后,训练士兵,务必在五月之前攻打拉萨,取下拉藏汗的人头。”桑结嘉措定了定神,想起了布达拉宫之中的洛桑,那个跟随他比儿子们还久的孩子,不知道此时怎样了?“关于佛爷,你们可有探听到任何的消息?”
“回藏王的话,拉藏汗将佛爷关入寝宫之中,不许任何人探视。在刺杀之人死后,拉藏汗曾入佛爷的寝宫,以话问之,被佛爷挡了回去。”来人之一说道。
“拉藏汗说了什么?”桑结嘉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