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很快就出了上京城门。
皇太子耶律倍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送着他最小的弟弟上前线。不过。他并沒有下城门去相送。因为他并不知道耶律楚雄和韩震庭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只知道。耶律楚雄和韩震庭居然会破天荒地分开行动。这其中当然有奥妙。至于是什么奥妙。他也懒得去追究。因为他坚信他能干的四弟一定可以顺利完成运粮任务。
耶律楚雄由亲兵提醒。远远地回过头望了一眼他的太子皇兄。向他一抱拳。表示辞行了。
一路上。耶律楚雄时不时地接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密报。掌握着周围的环境。和早一日出发的韩震庭的消息。
舒心蕾和耶律楚雄一路无话。她身边的其他三名亲兵也并沒有对新增加的这位面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队友表示好感。本來嘛。临阵换兵。把原本一直在耶律楚雄身边贴身侍卫换掉。并不利于他们的团队配合。而且。这个人虽然來路不明。但是一定是有什么背景和后台的。否则怎么可能不经过任何考核。就成为堂堂四王子殿下的护卫亲兵。于是。这三名亲兵都一脸木呐地跟在耶律楚雄身边。
不知不觉地。队伍就行进了大半天了。这一天。大家都只是用凉水就着干粮充饥。并沒有停下來生火做饭。在离上京城大概五十公里的一个叫做仙乐镇的小村子。耶律楚雄命令队伍停了下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來。东北的初春。天仍然黑得很早。原本耶律楚雄可以命令队伍继续夜行的。可是他考虑到这是第一天出征。离上京城还不太远。相对比较安全。士兵们都可以安慰地睡上一觉。如果再继续往边境走。危险性就越大。士兵们就必须严阵以待了。再加上他观察舒心蕾的表情。她已经明显一脸疲惫了。于是耶律楚雄决定早早地让队伍停下來。明日再启程。
耶律楚雄的号令一下。士兵们就纷纷行动起來。在仙乐镇外一个空旷的平地上安营扎寨了。
耶律楚雄从“赤风”上跳了下來。來到了舒心蕾骑的那一匹蒙古马旁边。他原本想要伸手去接住舒心蕾。可是。身边好多兵勇都在看着他。准备向他请示各项命令。他可不想让大家误会什么。于是就冷冷地对舒心蕾说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來。你准备在马上坐一晚上吗。”
舒心蕾给了耶律楚雄一个白眼。并沒有理会他所说的话。只是自己默默地抓紧缰绳。纵身一跃。就非常潇洒地下了马。
舒心蕾的下马动作耶律楚雄一惊。很明显。她和北方游牧民族的女人一样。是很善于骑马的。
耶律楚雄对着身边的其他亲兵说:“你们。把这两匹马和你们各自的马都牵去喂饱了。然后各就各位。听从你们的队长耶律谨的指挥。”接着。他又指着舒心蕾说到:“你。跟本王走。”
说完。耶律楚雄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充当前锋的几名亲兵刚刚为他搭起的大帐。耳边的寒风飕飕地吹着。此时的舒心蕾感到又饿又累又冷。这可比她之前做的那些大运动量的训练还要艰苦多了。这可是真正的实战拉练啊。而且还是骑马的。她可以肯定。由于很长时间沒有系统训练了。到明日起床。她一定浑身散架。
不管那么多了。亏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体。先跟着耶律楚雄进帐暖和暖和再说吧。
耶律楚雄的行军帐虽然远远比不上耶律阿保机的宽大和金壁辉煌。可是也是功能齐全。应有尽有。一显他皇子的身份。此时。帐内早已升起了一堆温暖的炉火。耶律楚雄正坐在火边。一边取暖。一边大口地喝着酒壶里的烧酒。见到舒心蕾信步走了进來。他心里一阵高兴。可是当他接着帐内的火光和烛光仔细看着舒心蕾的脸时。他又心里一紧。是的。她的眼神充满了疲惫。鼻尖和耳朵被冻得通红。看得耶律楚雄心里涌起了一阵怜悯。
“你们都退下吧。”耶律楚雄招呼帐内的其他人:“这里有他一个人伺候就行了。都到帐外忙你们的事吧。”停顿了一下。耶律楚雄又突然说到:“等一会儿。饭菜好了。就赶紧给本王送过來。”
“遵命。”帐内其他亲兵回应说。接着。他们都退了出去。有的就站在帐外站岗。有的则去找耶律谨。在队伍四周布防。一切。都在耶律楚雄的掌握之中。
当众人都退出之后。行军帐内就只剩下耶律楚雄和舒心蕾两个人了。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就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耶律楚雄开口了。他见舒心蕾傻傻地站在帐内前不动。就说到:“來。过來坐吧。暖和暖和。”舒心蕾沒有动。而是反问到:“在下一个小小的亲兵。可以和四王子殿下同坐吗。”
耶律楚雄听出了她话里带刺。不过。他并沒有和她计较。而是用手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空软木凳。无限柔情地说到:“快坐吧。别和我斗气了。一天了。你该很累了。”
舒心蕾有些吃惊自己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而且是出自耶律楚雄之口。这真是太不可思意了。舒心蕾傻傻地愣在那里。耶律楚雄也沒有再说话。半响。她终于在耶律楚雄所指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