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爷爷身体健康,性命攸关,我不能首鼠两端,畏畏缩缩,
“司明海,你陪我一起去,”
刚转个身要逃的司明海被我逮个正着,他极慢的转过身,垮了一张脸,对我强制性拉他一起下水的行为尤其不满意,不过我是个赖子,常被我赖來赖去的司明海早已经敢怒不敢言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跟那俩猜拳了,我一人全权代理沒准儿还有胜算,”
“马后炮,你早干嘛去了,其实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要看我出糗都不帮我,你要是站在我身边,一直为我考虑的话就不会撂我一个人跟你们仨猜拳了,如果你跟我一拨儿,你去猜拳,我也省得猜输了沒面子,都怪你,哼,”
司明海哀叹一声,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希筱羽待会儿你自己跟太奶奶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帮你说,”
“你这是在打击报复,小心眼,”
“随你怎么说,刚才数落我数落的那么过瘾,一会儿到了太奶奶跟前可别哑炮了,”
从卧室通到前厅的路格外短,一眨眼功夫就走到了,再转个弯,上两层楼就到太奶奶的房间门口了,不知道是我跟司明海一路上沉默的缘故,还是平时我们走这段路时嬉笑打闹的缘故,总之今天我觉得一眨眼,再一眨眼,我们就到了太奶奶大门外,
我推司明海,“你敲门,”
“这也要我來,”
“不然待会儿换你讲,”
司明海嘲讽的瞥了我一眼,轻轻嗤笑道:“希筱羽你有点创意行不行,每次都这么个赖法,一点技术含量都沒有,还好有我让着你,不然换成谁都不带理你这套的,”我朝他无声做了个鬼脸,
他抬起手轻叩门板,一下,两下,三下,
里面沒有应声,
“是不是不在,咱们改天再來好了,”我转身就想回去,被司明海一把捞回來,
他笑着说:“你跑什么,沒进去看呢,你怎么知道人不在,万一太奶奶在内堂休息呢,”
司明海推开门拉着我进去,他指着内堂透出的灯光说:“你看屋里有人,外面壁灯也亮着呢,”
“就你聪明,观察细致,”我说着反话,犹不解气,挣脱开他的手,我声音稍微提高了说:“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司明海回头‘嘘’了一声,说:“你小声点儿,在夜里大声吵嚷多不像话,我是怕客厅里太暗,你磕着绊着了怎么办,你有夜盲症你自己不知道啊,不用我牵着你,那我放手了,”
“你别放开我,我声音小点儿就是了,欸,你说太奶奶不会睡觉了吧,”
“不会,现在正好是十点档肥皂剧专场,太奶奶一准看得正上瘾呢,抻她高兴时你再跟她讲爷爷请看护的事,”
我跟在司明海身后,由他牵着轻手轻脚往内堂走去,临到门口,司明海忽然刹住车,我毫无预警的撞到他宽阔坚实的脊背上,
揉着发酸的鼻子,我瓮声瓮气的抱怨他:“诶你走路怎么回事,停下都不说一声的哦,”
“嘘~”司明海悄悄比了个手势,他指指虚掩着的门,轻声说:“你听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我学他也把耳朵贴到门上,隐隐约约听到吵闹声,
“明海,听起來像方姨的声音吧,她跟太奶奶讲什么讲得这么激动啊,”
“不知道,进去看看,”
他推开门,昏暗的客厅随着门打开,内堂的光亮渐渐洒满客厅的地毯,
内堂沙发前的液晶电视还在播放连续剧,争执声清晰地从偏厅传出來,
司明海眼神示意我安静,他蹑手蹑脚凑到墙壁一边,靠着偏厅外的隔墙上,
我指了指他,比着口型无声跟他说:“你偷听,”
我拉他,“走啦,我们改天再來,偷听不道德,”
司明海禁止我拉拽他,“嘘~等会儿,”
沒有办法我只好紧挨着司明海,靠在墙壁上,
方姨十分不满的哭诉道:“爸太过分了,他要的实在太多,又要儿孙孝敬他,又要儿孙支撑家业,但是他却不肯给儿孙哪怕一个笑脸,我知道当初我回來时,家里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可是我沒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家里还是一点变化都沒有,”
“所以你就去找你爸,跟你爸说你要帮助明海离开司家,让他脱离司家,改跟你方家的姓,”
“对,我方家也是名门望族,我相信我们家的教育不会让小海像现在这样冷漠寡情,”
太奶奶笑了,她继续问道:“静宜,小海现在只肯喊你一声方姨,他沒有承认过你是他妈妈,你说带他回方家,岂不是天方夜谭,”
方静宜略显激动的说道:“但我才是小海的亲生母亲,我瞒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我受不了继续看着自己的骨肉在身边,而我却无法说出口我就是他的母亲,您知道这有多痛苦吗,如果早知今日,我说什么都不会嫁进司家,我更后悔听了爸的话,把小海生下來,我方静宜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