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举行宴会,可以用空前盛大形容。
一拨接一拨道贺的宾客,送走一茬,没等喘口气,下一茬拿着邀请卡的贵宾已经驱车赶到。
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身旁必有一位称头登对的女伴。不过男人们多是中年以上,言谈举止
皆老辣熟谙,好像演惯了共襄盛举的大戏,连对方名字都没搞清楚,热络的却比兄弟还亲近。
他们的女伴,明显年轻靓丽许多。从头到尾保持优雅的仪态,得体的微笑。公关很优秀的陪着演戏。
我身处这热闹喧哗之中,时时想快一点结束,好逃离这噩梦般的应酬。
“你再忍耐一会儿,还有几个人需要去打个照面。你--还能坚持吗?”司明海手托在我的腰际,低声安
抚我濒临溃堤的情绪。
我笑的脸都僵了,两颊酸的不能动,背必须挺的笔直,脚下踩着十几寸的高跟鞋。对于我这种一直穿平
跟的女孩,连续四天穿高跟鞋站着,走来走去,脚趾,脚踝,已经红肿一片,前脚掌还磨出了几个水泡。
小腿软绵绵的,走起路脚步虚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酒喝多了。与其说司明海带着我,不如说他拖着我更
贴切。
“啊?还没结束吗?”我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有。今天来宾比较多。”
……
我眼神幽怨的瞪着司明海,冲他小声恨恨的抱怨:“司明海都怪你,给我挑衣服挑什么不好,你怎么
只挑了几件旗袍呢?你知不知道穿旗袍很累,你故意整我吗?哪怕换件拖地晚礼服,及膝小洋装,我都不
至于需要时刻绷着,你瞧你干的好事,我被你害惨了……”
司明海挨得更近,手臂微微用力,将我抱起靠在他身上。我的脚不再受力,疼痛缓解很多。依靠在他怀
里,身体的曲线和他紧密相贴。从外表上看,他挽着我,亲密相携,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我的重量全
转载到他身上去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的心情稍稍平复,点点头:
“好很多了。刚刚向你发火,对不起。我蛮不讲理。”
在司明海跟前,我有小小的任性和脾气,他好像乐于这样娇惯我。因为他的包容体贴,我向他道歉,
仅仅像反省自我一样,坦然,自如。不会感到不好意思,没面子。
和他共处时,心灵不受拘束,我慢慢变的简单。司明海待我,亦是直接看透到了我的骨子里。无论我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只在意我内心的真实想法。难得的是,他判断力精准无敌,从没出过错。
我们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即便是有了争执,也会就事论事,不会影响对对方的感情。
关于旗袍,司明海一开始已经征求了我的意见。选择旗袍来穿,因为司家上下的祖国情结特别深。他
们对中国当代,乃至更早以前的年代,有一种单纯的认祖归宗的夙愿。所以,像旗袍这种能代表中国韵味
的服饰,穿的好,穿的漂亮而得体,自然会受到司家人骨子里散发的热情对待。
其次是,有资本穿出旗袍的美。我骨架匀称,虽然瘦,可身上该有肉的地方,并不逊色。平常显不出来
,穿紧身又修线条的旗袍,恰到好处的显露女人优美的曲线。
旗袍还有一个不言而喻的优势,穿上它,就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神奇蜕变。那种妩媚的,闷骚的,雅致
的味道,深深吸引别人驻足。
司明海看到我换上旗袍的样子,几乎呆住。他缓缓确切的说了两个字:‘惊艳’。
但是他很明确的告诉我,旗袍穿一时,不难。穿几天,滋味不好受。若是选择穿了,款式便不能再动。
不然就不要穿。
记得我当时还望着镜子里,婀娜多姿,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生涩的朝他抛媚眼,一边大言不惭的夸口
:“穿,我一定得穿。让你们家人擦亮了眼睛,准备欣赏我希筱羽的光彩吧。”
果然,我第一次亮相,四座皆惊。
司家爷爷虽然言语上,几次暗示司明海擅作主张,着实不肖。但他很痛快的喝了我敬的茶,承认了我
这个孙儿媳妇。
本来遭受刁难的人应该是我,谁想到因为旗袍,司家人态度大变,顺顺利利的让我迈进了司家大门。
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介意的,不然也不会一股脑的长枪短炮,全对准司明海一个人发泄。
接连下来这几天,我因为新媳妇的身份,受到过多的关注。当然,司氏周年庆依然是重头戏,不过人们
好像不乏精力,拨空儿来我跟前消耗一下。
我很快吃不消,死撑着,捱到极限,就朝司明海发发小火。抱怨几句,抱怨完了,自觉理亏,认命的道
歉。司明海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