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没趣?”他自嘲般笑笑。接着说道:“属于司家人特有的生活方式——机械化,程式化,标准化,效率派。”
我一时无言,对于不了解的与我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一向抱持‘存在即合理’的心态去尝试接受。不过司明海显然希望我作出明确的回应,譬如赞同他内心对司家的强烈否定。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证明他的母亲在司家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直觉将母亲的死,归咎到司家一贯的处事作风上,致使他恨透了无情的家族体制。
我顿住脚步,食指触上他丰润的唇,轻声安抚道:“嘘……”手自觉抚着他颀长的脖颈,拉低他的高度,额头蹭着他直挺的鼻尖,乖顺的依靠着他。我有些疲倦的说:“不提这些了,明海,你有我在身边,我们过开心点,比什么都重要。”踮起脚亲吻他,吻去他心中徘徊不去的阴霾。
司明海乖顺的保持俯身低头的动作,双唇紧闭没有回吻,我离开他后,他仍然僵着,一动不动。
推了他一把,我笑道:“你干嘛这种呆呆的表情,没有被女孩强吻过啊?”
闻言司明海露出尴尬的笑容,晕红从耳际漫延,玉般白皙莹细的皮肤浸染一层暖光,仿如和煦春光柔和亲近。
轻咳一声,他正色说:“很正常啊,哪有女孩子那么胆大,就算有,对上我估计也吓跑了。你不是常常取笑我冷性寡情,像座冰山。”
“有吗,哪有?我老公才不是冰山,我老公是一枚纯情少男。”我鼓着腮炯炯的看着他说。明显的拍马屁行为。
“色样儿,收起口水好好说话。”司明海轻扬着眉峰,玩笑的样子说。“当心被其他人看到,误以为你诱拐青年才俊。”
“对,要低调,低调。得了便宜就得卖卖乖。不然招多少人记恨我。”
“你现在还在意这些?”
忽地想起从前,我曾拿他的倾慕者作挡箭牌,以软弱为借口拒绝他的追求。现在看来实在是幼稚极了。也许那时候,对他还算不上爱,仅仅是喜欢,程度很浅。
谁想到时间能把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堆积沉淀,去芜存菁,炼化出刻骨铭心的深爱。司明海,他的力量何其深远,只默默在心里想着他,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改畏首畏尾首鼠两端的衰样,毫不退缩的迎难而上。 希筱羽这一生最难翻越司明海,除却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在意了。你就是我的,非我莫属。”
“真不像你说的话。”司明海眼睛浅含笑意,大有美梦成真之感。
“没办法,尝过失去的滋味,才晓得什么叫不可失去。女人一旦狠下心,后果不堪设想。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无所谓公不公平,也许很多人不理解我凭什么拥有你,但结果我得到了你,有什么办法呢?我好运呗。”
他轻笑道:“听你讲这种话才真的气死人,语气明明在炫耀,还装出无辜的样子。你不妨干脆点昭告天下,是我司明海穷追不舍,你是被迫接受。不过,应该没什么人信。”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是啊,所以我不白费唇舌,事实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多数人众说纷纭的猜测,大可不必理。”
“老婆,你真洒脱。”
“恩,你不如直接说我愣,我听的明白。”
司明海笑得灿然,连日来盘踞在我们之间,意味不明的低气压一扫而空。我的心情顿时放晴。
一直对司明海带我去见的人充满好奇,以及无端的敬畏。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她肯定不同寻常。令我没想到的是,初次见面她就让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深藏不露。
司明海双膝跪地,拜了三拜,恭顺的请安:“问太奶奶好,明海不敬,几年未在您身旁尽孝。一直没跟家里联系,前些日子才听明理哥说您身体不大好,心里惦念想尽早回来看望您,事情实在太多抽不开身,结果一拖再拖。 好在您身子一向硬朗,康复的也快,见到您健健康康的,明海总算安心了。”
‘太奶奶’身穿浅绿色真丝及膝修身长裙,裙面绣珠钩花精致华美,裙身的设计偏西式,严谨中多了一些亲和。老太太看上去约七十多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略有些发福的脸庞,五官依稀能辨出当年的风姿,岁月留下刻痕,却也让老人增添了几分从容的沉静。
大家族不同于普通家庭,对礼数、规矩保留较多。老辈儿们连衣着也尽量追溯那个时代,端庄威仪。恪守本分。我随着司明海,给太奶奶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眼神刚好与老人投来的目光相撞。她的眼神闲闲投注在我身上,自然随意,不加伪饰。不像是在打量,好像没有任何情感因素,我从她的不动声色里读懂了她的眼神,是不在意。她对我的到来极不关心,不在乎,所以生成了难以抵抗的一种压力--潜藏很深的,从高处往下俯视我的一瞥。
老人的眼神从我身上掠过,余光不经意的一顿,很快移向我身旁的司明海,停留,神色随之柔和慈祥,她细细把司明海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确认他没少胳膊腿,没瘦个一圈半圈,看起来身形比原来更修长结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