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一个人决定就好,从来不多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强势果决的安排好一切,默然等着被安排
的人老老实实施行即可。反驳?谈何容易!司明海绷着俊脸,不发一言,深邃眸眼幽幽一瞥向你,迫人气
压一股脑朝你砸来,慌忙应对尚不能够,何谈反抗?
看着司明海微微蹙起的眉头,我心里突然一阵烦闷。又来了,又来了!我在他眼中难道长不大,为什么
总要我乖乖听话,我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吗?的确,他提出的方案完美到无可挑剔,儿女情长的牵绊抵不
过冷酷的现实。与其双方硬绑在一起,不如暂时冷静,各自安好。他要处理家务事,带着我诸多不便。我
自己这边的画才大赏战斗刚刚打响,抽身已来不及。
这些我明白。
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智。
司明海幽然开口:“筱羽你想要什么?我怎么做在你眼里都不对,这次不用说,你还是因为我感到伤心
了。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难过?放下你离开,我心里都不曾犹豫过?筱羽啊,你怎么会这么能伤我。”
“我伤害你?司明海你……”我胸口突然闷闷地,一种难言出口的情愫胀满,撑得生疼。不该爱上他,
爱上他怎么会这样疼。“你太可恨了,我……那我的心呢,你哪怕放下一点大男人的自尊,就能感受到我
的心思,就算你不在乎,可是你不能当它不存在。”
我尖锐的叫道。对上的却是司明海嘲讽的笑容。
“你笑什么?”我几乎本能的反问。实实在在被他这种戏谑刺痛。
‘好没良心的丫头片子,我的努力和改变,你难道真的看不到吗?现在居然说我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
希筱羽我为你岂止放下了一点点自尊,为了你我几乎抛掉了我所有的骄傲!你还想我怎样?难道要我完全
依从你,你才肯干休,才不会得寸进尺,愈发贪心吗?’
司明海眼眸一暗,敛起唇边的笑意,不咸不淡回了句:“我跟你说不找。”他冷着脸,别开眼,刹那间
疏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冷淡相对的眸眼,无疑挑断了我本已摇摇欲坠的情丝。每当司明海主动敞开他的
怀抱时,我不由自主整个人都向他靠拢,而他累了,倦了,厌烦了,筑起生人勿近的隔离时,我就只能远
远躲开,被动的被驱赶出他的范围。
现在又使这一招,我真的受够他的变化莫测和反复无常!
“你不用心烦,跟我这种人生气,犯不着。我想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了,毕竟你离开后……我们见面就
不可能了。你不必为天天对着我的脸,生气发火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说,我们能不能……想来是不可能
了。我没想到最后,搞得连朋友都不想做。”我极力压制着自己激烈的气息,难以名状的酸意直冲眼眶。
我把司明海送的颈链从脖子上摘下,拉起他的手放入他掌心里,言不由衷的说出违心的话:“我听小渔说
过,司家子孙出生后,会专门令人打造一条相随一生的饰物。尤其珍贵的不是它昂贵的造价,和顶级制作
工艺。而是饰物本身有专属婴儿的印记,出生时辰,姓名。在司家,饰物佩戴的部位就是身份尊崇的象征
。饰物若赠与他人,含义是代表赠物主身心俱交付。如此贵重,我无法承受。对不起,你该把它交给真正
与你匹配的女孩。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
打开黑绒面礼物盒,是我下决心敞开心扉,听从心的指示,鼓起勇气接受司明海。然而,时间让我变得
勇敢,也带走了最初的他。司明海不再是初长成的青涩少年,他的世界里除了少男少女间单纯的情恋,多
了一份家族身世的沉重,以及对亡母许下务必出人头地的誓言。
前几天早晨,佑凝拉我去找司明理。名之曰找他算账。见到司明理,人家颇具绅士风度,从头到尾保持
淡淡的微笑,对佑凝质疑的口吻和凌厉的责问丝毫不恼,他绝佳的涵养令佑凝气不自胜,但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