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看着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样子,我自知是个电灯泡,还是趁早闪人比较好
。“天台风景不错,你们继续,我不参与了。”
我从天台下楼,经过二楼黑暗的客厅,瞥见阳台里一点红光闪闪发亮,
悬在半空着实吓人。我以为是我一时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圆睁着眼睛看了半天
,才搞明白是未熄灭的烟。透过藤蔓做得镂空隔断墙,我依稀瞧见一个男人仰面
倚在藤椅上,夹着烟的右手搭在扶手上,半天不换动作,害我以为那光亮是鬼火
。
我轻手轻脚走近阳台,想看看是谁在那里。没等我靠近,说话声突然响
起,黑灯瞎火辨不清人在哪里,杉慕訉的声音听起来却十分真切:“你打算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跟筱羽说?”
“我不想让她知道,顺应她的想法,我对她不可能持久。至少她从来没接
受过我,我的离开对她而言不过是最普通的分别。”
“明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口是心非。筱羽那点心思,很容易
被看穿,我不信你感觉不出她的变化。她爱你一点也不比你爱她少,你明知道的
。”
“那你要我怎么做,坦白告诉她我马上要出国,近期不会再回来?”司明
海有些激动的说道。“筱羽正忙着准备画才大赏的复试,如果我现在告诉她我要
走,无疑于逼她做选择。她一直希望自己独立自主,有工作有社会地位,画才大
赏是个很棒的机会让她展示自己。我不想她为难,你也知道筱羽的个性,冲动冒
失,头脑一热便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假如她决定跟我走,心里却遗憾失去了
比赛的机会,我宁愿帮她做选择。”
“我劝你不要冒险,虽然你是为她好,但筱羽最看重平等和真诚这两样,
你说追求她就追求她,然后一声不响就收拾东西离开,你把筱羽当成了什么?不
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一个人作出决定,她很容易对你产
生误解。如果她当你一去无归期,心一横嫁作他人妇,你追悔莫及。”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有你们守在她身边,我放心得很。”
“哼,你小子就这一副成竹在胸的嘴脸最惹人厌,不管到什么时候,依
旧算计得滴水不漏。可是我们能帮你看住筱羽的人,看不住她的心,你有把握控
制她不移情别恋?”
司明海狠狠吸了一口烟,捻熄了烟蒂。他洒脱的吐净口中的烟雾,说:
“我没把握。套用一句烂俗的话,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就
不是你的,绑也绑不来。我不告诉筱羽我要出国,就是不想让她感到束缚。”
慕訉唏嘘:“然后呢?反正你没说回不回来,筱羽爱等你几年都与你无关?我觉得你对筱羽不告而别,总有些残忍,虽然你不想把她卷入你们家复杂黑暗的家族争斗,是保护她。可是筱羽不一定想得明白,她或许以为你不尊重她,所有事情你决定就好,她根本无法参与意见,甚至包括知悉权都被你无情剥夺。这种作风连我都忍不住误解成独裁,霸道,大男子主义。可想而知筱羽心中你冷酷自私的形象,势必加深。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懂你的良苦用心,也不见得会感动。换作是我,我宁愿你把话都摊开来讲,由我来决定自己是去是留,而不是你都决定好了,才告知我答案。太被动我不喜欢。”
“那是你。希筱羽跟你大不同,她何尝主动过?如果她有你一半聪明,
我也不用劳心费神兜圈子,谨小慎微,事事都替她考虑周全。”
慕訉笑他:“唷,你敢情是个情场圣人。筱羽求过你吗?没有吧。谁让你乐意呢,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其实我一直觉得是你反应过度了,老认为筱羽单纯无知,好像她一出门准被人贩子拐走。你应该向筱羽妈妈讨教,你看希伯母撒鸭子放养式的教养筱羽,她不缺胳膊不少腿,孩子健健康康的个性多乐观。”
司明海被慕訉调侃的语气逗笑,“算了,我不跟你胡侃了,再下去该成我的批斗会了。”他顿了一下,口吻坦白认真的继续说:“也许我在对待筱羽时真的有点自以为是,还总是故意忽视她的想法,喜欢跟她对着干,瞧见她生气我乐不可支。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所要面对的是我叛逃了整整六年,带给我母亲和我最大伤害的地方。于你们来说,家是个可以抚慰心灵的宁静之所,于我它却是地狱,直到现在回忆起那里我仍然忍不住心生厌恶。在我们家金钱和权力至上,所谓的情感不过是交换的筹码。婚姻是家族间的结合,生儿育女全方位培养也是为公司储备人才。朋友通指合作伙伴,刚刚还在同个宴会举杯共饮,下一秒就出其不意的蚕食你。这就是我童年至少年时期经历的,没有一丝温情的家族教育。我没有勇气让筱羽了解我的世界,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