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嘴唇边角缓缓留下來。腥浓恶臭。
“对不起......我服从爹爹服从了十七年。从沒有想过会忤逆他。对不起......”李斯文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从桑梓嘴中流出的味道是断魂香的味道。这个毒就藏在牙齿中的剧毒。这种毒一个常年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唯一的能接近她让她藏着这种毒的只有桑震天一个人。
或者他是想用这种方法。利用桑梓与四皇子春宵的一刻。夺取了四皇子的性命。但是这样。两个人都会沒命。为人父者。竟有如此很绝的心肠。原來在桑梓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沒有了回头路。注定会死在这场争斗中。
桑梓是最无辜的殉葬者。
而就在这一瞬间。桑震天纵身一跃。铁杖夹着呼呼的风声。直袭四皇子胸前。但听顶的一声。是红绡飞身护主。用半月钩挡住了桑震天的偷袭。
红绡手执半月钩在胸前。与桑震天成对阵之势。
这时。四皇子一声大喝。“列阵。”
一阵烟雾腾起。雾散尽。正堂四周已经多了十二名黑衣死士。“桑震天。早就听说你武功了得。你手中的铁杖就是你的兵器。來试试吧。今日。你很幸运。能够在临死前得见本王发明的最精妙的阵法。”
那样圆那样明的明月。似乎十年來都不曾有过。血流下來的瞬间。熟悉的凉意席卷着红绡的心口。
真凉。就如同十年前的那场大雪一样。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地上。就像此刻扑在琉璃瓦上的白月光。月光下。钩刃上染满了仇人的血。在空旷的正堂堰顶。她终于将那半柄断剑重铸的半月钩送入了桑震天的的胸膛。
那张脸。永世不能忘记的脸。在濒死的一刻。血满不甘。
“还记得吗。十年前。被你拿走的剑谱。”红绡道。
“是你。你还沒有死。”桑震天的脸色。瞬间转为灰白。也是因为最深的恐惧。
“沒有死......竟然沒有死......”
是的。她沒有死。如此弱小的生命。在人心叵测和阴险的暴力前。本不应该具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但冥冥之中。命运的女神眷顾他。让她因为那太过沉重的伤害。太过沉重的仇恨。绝强的生存下來。并且茁壮成长。直至迸发出比常人更加强大的反击力和摧毁力。
桑震天倒下的那一瞬间。前尘往事纷至沓來。漫过红绡的记忆。
怎么会忘。那张梦魇般的狰狞的面孔。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一夜。父亲冰冷的尸体旁边是母亲痛楚凄凉的呼救。而那个人。桑震天面带笑意的看着母亲被那个禽兽蹂躏。直至气息奄奄。最后桑震天带着那个禽兽离去。手中拿着的是父亲的传家剑谱。
红绡不会忘记。桑震天是父亲最要好的朋友。不会忘记那张面孔是怎样的混迹在人群中。假惺惺的表达对亡者的哀悼。不会忘记。桑震天是杀死父亲的主谋。
可是桑震天位高权重。她就算再怎么苦修武艺也沒有报仇的机会。直至十年后。这一场皇位的争斗。
报仇迟到了十年。连四皇子都不知道桑震天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她终于完成了致命一击的最佳机会。这个世界上。谁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谁。什么誓言。什么婚嫁。什么无奈保全。什么放松戒备。不会都是兵刃之下的另一场互博。唯一不同的结果是她赢了。她才是这样由此的赢家。
她从來不相信桑震天将桑梓嫁给四皇子是为了保全桑家满门。因此她将计就计放走了李斯文。为了这场戏能够更加逼真。消除了桑震天的戒备。引他前來四皇子府。并且打开大门。让他放心的进來。或者说。她正是利用了四皇子。利用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将桑震天困死在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