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辈高人,也是天地会的朋友,所以霍翔临终前教愚印背诵藏功洞路途之事也没有隐瞒,尽数告诉了彭和尚。讲完又道:“晚生实在有负大师所托,未能护他周全,让愚印为奸人所掳,我……
彭和尚听后摇头道:“阿弥陀佛,劫数啊劫数。我只道霍先生会把那藏功洞的秘密托付与你,没想到他却知道愚印自幼脑力惊人,佛经过目不忘,而把这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了他。”
彭和尚又摇了摇头道:“不瞒陆少侠,贵派藏功洞的秘闻,老衲也知道不少。当年骆先生要把珍器重宝藏于深山,便是要远离尘世,少惹祸患。殊不知,人心贪欲无穷,即便是万千大山,又怎么能挡得住人的贪婪之心。
离贪自在行,谁亦不相干,王侯亦难享,知足闲居欢……逐欲未得足,生恼复失意,若人无所求,彼福无穷尽。善哉善哉。”
陆云一想到霍翔经常去寺中听他讲经,彭和尚知道武夷东宗藏功洞的秘密也不奇怪。再听他后来所吟,竟是佛经中一首谴责人贪欲不足的小诗。不禁感叹:这才是高僧的胸襟,不但思考愚印一人一事,更是嗟叹世人贪心不足,引起无穷风波恩怨。可为什么诸多佛祖圣人教化世人几千年,仍然不能使人人向善?
陆云一正想的出神,又听彭和尚说道:“小童持金而行于市集,自然人人觊觎。陆少侠不用太过自责,你当时身重剧毒,自顾尚且不暇,愚印的事怪不得你,也怪不得霍先生。要怪也只能怪世人贪婪欲望,泯灭本性。只愿愚印无论如何不要开口,他口一开,不单单辜负了霍先生所托,而且误了自己性命,还会使骆先生的宝藏落入世间,引来无数罪孽。
我看陆少侠现在气色不错,当日所中的毒,已然无碍了吧?”
陆云一道:“多谢大师挂念,全赖关虎关大哥尽力救治,如今已经全都拔了个干净。倒是大师您,当时与我们同处殿中,却没有受毒香所侵,当真神奇之至。”
彭和尚呵呵一笑道:“说来侥幸,老衲我所练内功与他人不同,吐纳呼吸之间慢于常人三五倍,所以直到发现殿中香气有异,也没有吸入多少毒香。当时形势不明,并未揭破,却没想到殿中其实另有他人。只怪平时对自己耳目之力太过自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位孟姓女施主偷偷潜入殿中,其身法之高明诡异,让人匪夷所思。只是没想到,一个大意,却害了霍先生性命,又累的愚印被擒,罪过罪过。”
陆云一心中震惊:“师父曾说,内家修为极深的高手,平时呼吸极慢,吐纳平稳,血息放缓,犹如龟眠。难道彭大师的内功已经精强如斯。怪不得能够不为毒烟所侵,又能以一敌多,不落下风。不知我练到何时,才能到达如此境界。”
不一会儿,林远与方卓辉回转,四人一同用饭。席上,彭和尚道:“方执堂、林军师,我看天地会在南投县秣马厉兵,调动人手,却又不像是要举旗起事的样子?这到底是所为何来啊?”他只比陆云一早到一步,并不明白南投的情况,见到天地会这田庄中一副大战在即的样子,才有此问。
方卓辉赶紧向彭和尚讲明了南投的情形,没想到彭和尚一听到日本人招揽当地山贼之事,当即变色道:“卖国求荣,祸害同胞,甘为日本人鹰犬者,人人得而诛之。”彭和尚本就是琉球人士,只因琉球被日本所占,这才流亡台湾,所以这句话说的殊无出家人的祥和之气,取而代之的确实一份悲痛之情。又问道:“既然如此,方执堂林军师如今可有破敌之策?”
林远道:“在下刚刚想到了一个计策,只是羞于向大师启齿。”
彭和尚道:“林军师为何这般说?是林军师的计策太过毒辣,顾及我出家人身份不好讲么?兵不厌诈,再说对付这种败类,又用得着讲什么道义,林军师多虑了。”
林军师摇头笑道:“并非如此,而是此计需要大师您出马帮忙。可我们都知道大师是出家人,这等血腥杀戮的俗事,又怎开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