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唇,并未答话,静了半天,突然幽幽的道:“没错,我原本是该杀了你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又不愿看见你死。你救过我,虽说救我也是因为你害的,但终究是救了我。你都能救我,我就一定要杀你么?”
陆云一实在没想到宁海筝会说出如此话来,一时间震惊不已,张着嘴不知再说什么才好,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涌过,却又觉得不妥,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滋味。
宁海筝看着陆云一满脸茫然表情,叹了口气,自嘲道:“你认准了我是恶人,救你也不会领情。这件事若是让冯叔叔他们知道了,准要笑话我迂腐。”
陆云一心头一热,道:“其实,今天,我当真想不到,我,我……谢谢你”
宁海筝闭目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突然一冷,站站了起来,手拿匕首,目射凶光,朝着陆云一走了过来。
陆云一大吃一惊,不自主后退,想要提气,却哪里能够,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宁海筝恨然道:“你抓了我,那么欺负我,救我也是为了把我交到天地会的人手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我干嘛要救你,干嘛不杀了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杀你么?想杀你还不容易。我现在不想救你了,你也不用活了。”目光中带着怨愤之色,匕首一举,逼到了陆云一颈间。
陆云一没想到她心情就像这山中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大违本性良心发现的救了自己,这会儿就要杀了人。奈何现在用不得内力,又四肢酸软,只怕浑身力气还不及愚印大。刚想反抗,就被宁海筝制住,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心一横,心中发苦,闭目待死。
过了半晌,只觉得刀刃放在自己颈上,等了半天却不曾割下,心里纳闷,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偷偷看向宁海筝。见她脸上表情古怪,似笑非笑,抿着嘴强行忍住,满脸通红,终于再也憋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放下刀,松开了陆云一,看他傻乎乎的一脸迷惑,更是笑不可抑。
见陆云一仍旧张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个爆栗,道:“这就把你骗到了,真是天真的可以。教你个乖,我可是坏人,别忘了坏人最会演戏。
陆云一恍然大悟,宁海筝一番做作,全是为了捉弄他,不屑道:“你……嘁!”
宁海筝一面收拾着鱼,一面道:“你觉得我该把你杀了,可是留着你用处更大,你是武夷派的人,又跟天地会混在一起,关虎这人很讲义气,有你在手里,正好可以用来要挟关虎和武夷派。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小命很值钱呢。”说着笑盈盈的望着他又道:“我可是坏人,坏人可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听了宁海筝如此解释,陆云一觉得入情入理,反而更为让人信服。可心底里,似乎更愿相信她此前的一番表演也是真的。
愚印洗完了果子回来。宁海筝手里的鱼也收拾停当,用树枝穿了,给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烤了起来。宁海筝自幼长在海岛,捕鱼烤鱼的本事跟陆云一抓蛇吃蛇一样轻车熟路,虽没有什么油盐调料,可山溪里的鱼本就肥嫩,不一会儿香气就飘满了山洞。陆云一和愚印在一边看着宁海筝忙活,一时无话。
不一会儿鱼熟透了,陆、宁两人各分了一条,愚印年龄虽小,却也是出家人,那些野果便是给他准备的。陆云一拿了烤鱼,吹了吹,咬了一口,火候恰到好处,宁海筝刚才挤了些野果汁液上去,不但有肉香,还有一股香甜芬芳。
那巨鸦闻到香味,呀呀直叫,眼神里尽是渴望,陆云一和宁海筝想起了上午被它抢去蛇肉之事,相对一笑。各自都撕了些鱼肉给它。巨鸦嘎嘎欢呼,吃的甚是香甜。
愚印在一边吃着野果,鼻子里却全事肉香,看着他们两个和那乌鸦吃着烤鱼,连咽口水,咬一口野果,又咽好几下口水。眼中尽是馋意。
宁海筝又撕下了一块鱼肉,道:“吃些吧,你师父现在不在,没关系的。再说酒肉穿尝过,佛祖心中留,佛祖不会怪你的。吃吧。”
愚印伸手欲接,又生生忍住,绝然摇了摇头,吞下口水,埋头吃起了自己的果子。
陆云一看着小和尚能抵住诱惑,心里赞了一个,心想霍翔这带话之人还真是没有找错。他吃的甚快,风卷残云的就只剩下一堆鱼骨,赞了几声好吃。宁海筝手里的鱼还未吃完,听他夸赞,也很得意,道:“那是当然,烤鱼我可是行家里手。可惜这鱼是河鱼,肉质不如海鱼有嚼劲,这地方家伙佐料也不齐全,不然的话……哎,小时候总想快些长大,好像爹爹那样驰骋海疆。可现在想象,还是小时候好,不用管那么多的事,天天在海边检捡贝壳,抓鱼烤鱼,多自由自在,那时候,妈妈还在。现在想想,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烤过鱼吃了……”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陆云一不愿打扰,也没再说话。过了好长一会儿,宁海筝才叹了口气,笑道:“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陆云一却道:“你若想过回以前的生活,却也不难,只要能放开海龙团的事即可。虽说麻烦些,却也不是不可以的。”
宁海筝一声苦笑,道:“有些事,是没得选择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