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真是安静,微风吹在脸上,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一样轻柔——这是1997年的夏夜。
“无昼,你怎么了?”程新焦急无比,非人类的她是生什么病了吗?怎么才走半小时,她就变成这样了?他的手已经伸出去想要拍拍无昼的背,可又生生停住了。
随后进来的屈方圆也看到了无昼的异常,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后,他也走到床边查看。“不会是发烧了吧?”屈方圆伸出手背挨了挨无昼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也不像发烧。
“你蠢呐,无昼又不是人类,她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会一样吗?体温会一样吗?你知道她平时的正常体温吗?就开始动手动脚?”程新一边说着,随即将那只手嫌弃的打开。
无昼这时却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模样,有些恍惚的愣神,看到一脸焦急的两人立在床边,于是说到,“你们买东西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
“你也是艺高人胆大,一个女孩在房间睡觉,还不锁门。”程新感叹到。
“没什么东西进来吧?”屈方圆问到。
“没有,你们没走多久,我实在困倦得不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无昼淡淡的说到,“并没有什么东西进来。”
“那你脸色这么差,是刚刚做噩梦了吗?”程新问到,他脸上担忧的神色降了一点。
“不要担心,今天的消耗过大,我现在和普通人类无异,需要吃些东西。”无昼有些虚弱的想要坐起来。
屈方圆听到这个回答,在一旁若有所思,一个人饿了会是那样的?他有些怀疑。这怀疑他也没问出口,毕竟今天才碰面,虽然说要互帮互助,其实都藏着秘密,但他不急,过了磨合期,即使不明着说,那些秘密还是会浮出水面。
“我们买了一些食物,肯定够吃了。”程新说着,将无昼扶了起来后说到。
“在房间里吃,味道会不会有点大?”屈方圆盯着还冒着热气的烧烤为难的说到。
这点程新很同意,甚至觉得是这一天一来姓屈的提的最好的问题,他不知道屈方圆是否看出了环境对无昼的影响,但这影响程新是十分了解的。不得不说姓屈的十分细心,如果满屋子都是烤串的麻辣烟熏味,势必会影响无昼的,于是程新建议到,“我们拿出去吃吧,记得三楼楼梯旁那个开水旁边上有空着的桌椅,我们可以去那吃。”
“嗯,不错,这个点租客可能都睡了,那里位置较偏,我们再小声一点,是不会吵到被别人的。”屈方圆也同意,那里确实是个吃夜宵的绝佳位置。
他们两个看着无昼,无昼没意见,于是三人又提着吃食下到了二楼,程新说的那个桌子旁。那个位置确实不错,左边是向上的楼梯,右边是邻栋的屋顶,前面走几步是马路,后面又有开水房挡着,刚好将露台和那一排的房间隔离开来,吃着烧烤,吹着夜风赏着月亮,真是一个字,爽!
二十年前的夜空,连星星都能看得更清楚些,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洒落下来,让周围的一切都似染了一层冰蓝。这里楼层又不高,远处的路灯,店招灯,以及一些仍然在闪烁的霓虹灯,将接近屋顶的那一片天照亮,是有些沉的暗红色,却有有层次的轻轻晕染着,于黑夜相衔接。
在这样安静又模糊的夜晚,三个人在这一方隔开的小天地里,清醒着,活动着,也不知是没开灯的原因,还是夜晚人不会像白天那样防备的原因,或者说,月色的朦胧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和间隙也朦胧了,总之,此时此刻,三人彼此的样貌看得不太真切,但心却更聚拢了。
程新兴冲冲将零食饮料从大塑料袋里倒在桌上,将所有的烧烤的一次性盒盖敞开,屈方圆也开了啤酒,他们不敢多买,只买了三瓶。这一方石桌本来不小,此时却被铺得满满当当,主要是被一盒又一盒打开的烧烤占据了。
屈方圆将自己买的一些糕点拆开递给无昼,说到,“先吃点吧,我去的时候蛋糕店正要关门,只剩下这些了,味道是普通了些,但人饿了最好不要一开始就吃刺激性的东西。”又从堆起的零食堆里翻出了一罐某孩子牌子的牛奶,拉开后递给无昼。
无昼坐在小石凳上,很听话的将屈方圆递过去的牛奶接着,又一个盒子蛋糕拿起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程新在一边看着屈方圆的举动,一反常态地没有阻止或者怼过去,只拿起一瓶澜沧江举出,对屈方圆说,“姓屈的,来!碰一个!”
屈方圆也拿起一瓶酒,和程新碰了一下。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喝酒的时候才心意相通,程新一咕噜灌了几大口凉酒,又塞了几串肉之后,才觉得心里舒畅周身爽利了许多,那姓屈的都顺眼了许多。
“姓屈的,感谢你今天的招待!”程新又碰一个杯说到,接着又大灌了一口,他手里的那瓶酒,算上泡沫,也只剩一半了。
“小新,你……”
“你不要叫我小新!”屈方圆那一个称呼才出来,就被程新给打断了。小新?为什么无昼叫起来就觉得异常亲切,从屈方圆一个大男人口中叫出来那样别扭呢?程新搓了搓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