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也不知道父母遇见没有,相恋没有。程新从来没有听父母提到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当他对爱情感兴趣时,父母早已离异,他也不敢问母亲他们年轻时相爱的经历。不过这里是云南,父母都是四川人,应该遇见不了,他们会顺利相识相爱然后生下他,即使后来他们都当他是累赘。程新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这一路来大家都把他和无昼当情侣看待,可他和无昼怎么能算情侣呢?他们应该算,呃,他们应该算雇佣关系吧,不过这雇佣关系应该也快到头了,到了沧源,无昼应该是要回天坑,他送她到那里之后就会回去了吧,2017年,有父母、朋友,有网络有手机,还有可冉……他会做回一个高中生,然后考电影学院,拍戏当明星,过上他一早想好的人生轨迹。
“无昼,你好点没有?”他等着无昼从卫生间出来后问道。
无昼惨白着一张脸出来了,看到程新在等她,就展了个安抚的微笑,说到,“现在好多了,刚刚在车上……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只要你不埋怨我占你便宜就行。”程新见她还没恢复过来,立马走过去扶着她,又说到,“现在应该是五六点了,今天怕是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没事,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无昼说到,她现在还是有点虚弱,休息一下也好。
程新听到这句话,扶着无昼的手抖了一下,“你是说,我们要去,去开房……”他有些浮想联翩。
“不是你脑里想的那意思。”无昼看了他一眼,语气是一贯的波澜无惊。
程新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说,“你现在懂得也挺多了……”程新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无昼出了候车室。
才出门,还没有沐浴到傍晚的阳光,就见一个庞然大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像他们游移过来,那感觉就像是电影里爱用的夸张透视,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程新惊得松开了搀扶着无昼的手,猛然放大了瞳孔,还未来得及呼叫就忽然无意识了。
醒来时程新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这种感觉就像之前在天坑中掉入落水洞一样,只是当时虽然狼狈不堪,但好歹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现在这个地方空旷静谧却压迫感十足,地下湿冷滑腻不知是何物质,难道自己真的被那怪物吞了?程新回想了那个场景,一个巨大的怪物好像突然就从空气中冒出来了,他只看到了那硕大狰狞的脑袋和在空气中游弋的尾巴。他隐约记得那怪物是一条鱼的轮廓,有稽有尾巴,还有张开的大嘴,以及大嘴里面森森然的大钢牙。那嘴巴张开,吞下整个候车室在对它来说都应该是小菜一碟。周围的建筑被它俯瞰,旁边能乘坐几十人的客车在它面前就像一个个劣质的玩具,那感觉就像奥特曼里的怪兽。按理说这样一个怪物在人群密集的车站出没,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和骚乱,但车站的其他人好像全然没看见似的,继续正常行走。程新推断,行人未曾慌乱的步伐,表示那怪物是冲着无昼和他来的。等等,无昼,无昼呢?身边不见了无昼,程新有些慌乱。
“无昼——”程新放开嗓子四下喊,声音却和平时不一样。按理说,这样空旷的地方应该有回音,可他的叫喊声像在不远处被无形消散一样,别说回音了,程新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太弱,根本传不了多远。她也应该和他一起被吞下了吧,也不知道她目前在哪个方位,得赶快找到她,毕竟在整个时空逃亡中,他是被动的一方,被牵连的一方,这样想着,程新又觉得自己有些怂包,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他有权知道一些事情,找到她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将事情问清楚,就这样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冒险,估计到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新走了两步后觉得后脑勺有点疼,肯定是自己跌下来摔着了。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他凭着直觉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走去。虽说可能在鱼肚子里,但空气竟然一点也不腥,甚至很是清爽,有点像无昼住的地洞里。只是……走了没多久程新就停下撑腿喘气了——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开始还不觉得,现在他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反倒有点缺氧的感觉了。
待程新稍稍修整,重新抬头后,却见前方某处似乎有一丝光亮,离得有点远,看不大清楚,也不知是敌是友。他现在是一个人行动,又是这样未知的环境,他必须小心谨慎,程新闪到旁边暗处,小心地往亮光处走去。
这怪鱼的身体也不知道有多大,程新借着前方的亮光都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倒像是在旷野里走动一般,省下了喊叫的体力,这样往前走就没有缺氧的感觉了。脚下地面有点软,听不出脚印声,程新加快了脚步,快要走近时才发现是两个人,一个好像是女子,另一个比女子高出一个头,看身形大概是个男的。再走进一点,程新看得更清楚了,那女子的身影很熟悉,不是无昼又是谁?这时在他对面的男子正拉着她的手腕,嘴巴一张一合向她说着什么。
程新看到这一幕马上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自己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去找她,原来她却在和另一个男的见面!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