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处。第二名队员很快就跟上,越过中士移动到了前面稍远处的巷口,非常敏捷地探头张望了一下,两步跨过巷子口,左手持枪斜着身子卡在巷口。
这个位置护住了右边这队的侧翼,右翼领队依旧在木门边架着对面沿街的三层建筑,这些上世纪七十年代建设的沿街建筑破旧不堪,只是由于伏国遭遇的**,才免于了被拆除的命运。这些水泥预制板房本就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二三层的窗口干脆就是一个个敞着口的黑洞,从街这边完全可以一览无余地望进去。
李均很快就跟着排到了巷子口,他往马路左边望去,白雾构成的巨幕斜斜地切过街道,把这片街景衬托得失去了真实感。李均本能地转过头,回望了一眼自己这条冬青巷的末端。同样的帷幕从公寓的一角杀出来,从一棵死树中间抹过去,擦掉了半边枯萎的树冠,剩下的半边就像是被压在白纸之间的标本切片一样,平平板板地印在绵白的背景上。
他只望了这么一眼就觉得有些眼晕,而且右翼的小组已经鱼贯而出,贴着街道这边的人行道前进,延伸互相掩护侦查的范围。无论一开始的计划如何,李均都不应该是最后一个。
他也小跑着穿过街道,从中士征作掩体的白色小车后跑过,在那条黑洞洞的小巷子前稍稍停步,飞快地朝里面望了一眼。
巷子里面全是破砖碎瓦,一两件破旧单薄的木头家具支棱在瓦砾之间,还没来得及烂透垮掉。巷子更深的地方暗得一丝光都没有,夜视仪只能看出几块由不同灰度构成的剪影。
李均没细看,确认安全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了巷口。他顺着人行道,一路摸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前方十字路口,等下。”尖兵拉住李均。
李均当然不会闷头往前冲,他查看了下左手边街角这侧的情况,退了几步,藏在人行道旁的配电箱后面,瞄着马路对面南边的街角到十字路口斜对面东南方向大约45度的范围。
对面的小队很快也占领了街角,他们那一侧没什么掩体,所以显得极为焦虑。在李均“神志失常”之前,他记得在他们东边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另一个“入口”,一栋在事故发生前后都被同一个武装团伙控制的建筑。如果有人能威胁到这支小队,就应该是从那里出发的。
他盯着往南的街道,白色的雾墙横亘在街道的远端,让人很不舒服。pvs14单目镜只能提供40度左右的视角,实际使用中,注意力还会更集中于镜头中更为明亮的中部。狭窄的视野逼得李均只能不断转头,才能兼顾东南两个方向。
等待让他有些不耐烦。李均翻过手腕,看了眼表,秒针正从日期窗格上掠过:4时20分。
他瞄了一会儿,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尖兵从他身后跑过,转眼间就过了街。李均转头看向马路对面,右翼小队也行动了起来,向正东横跨了十字路口。李均蹲起身,跟着尖兵的背影,也穿过了十字路口。
在他记忆中的行动计划里,小队应该从这里折向北面,以避开一小队从塔科夫千禧银行跑出来的拾荒者。在2011年7月6日那天,那队拾荒者终于割开了银行金库的门,从里面卷了几包不怎么值钱的卢布出来。他们跑得很急,但是终究没有躲过那场异变。不论这些本地居民是否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诅咒,在外来淘金者的眼里,他们一路向南,最终消失在了雾墙之中。
对本地情报稍有了解的淘金客都知道该怎么躲开他们,这些拾荒者被他们夺来的不义之财激起了血性,而且火力强劲,据说装备着两挺rpk机枪,和他们干上一仗毫无意义——每天夜里他们都会杀出同一条血路,消失在雾墙之中,而淘金者们在外面还有生活。
李均跑过十字路口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警戒着往道路北面推进了几步,身后却没有脚步声跟上。
“李均!你搞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我在搞什么。李均腹诽了一句,转身往回走。他还期盼着有谁能告诉他这是在搞什么。
中士揪着他的胸挂:“现在不是迷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李均争辩了一句:“我们应该往北走……”
中士继续揪着他,像拖个逃兵一样,拎着他转过街角:“北面,你找死么?”
在2011年7月6日那天,塔科夫市的人员流动情况就像一座普通的工业城市一样,只是略微提早了几个小时。有些人刚忙完一夜的工作,正往城里的娱乐场所去,或是准备钻回城外的安乐窝里。当然,从厂区周边的各个角落里,也不断有人涌出来,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在这个交接班的时刻,每个进出塔科夫市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可能还是来源于封锁隔离区的维和部队。
对塔科夫没有撤走的居民来说,这些外国人当然不是为了和平而来的,避免人道主义灾难也只是一项附带的任务——没人想着把城里的活人都撤出来,只是随意拉了一道铁丝网围栏了事,后来本地居民们发现城里最为致命的灾害只是762x39毫米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