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反馈信号,大概在基金会总部的某一个加固地堡里,会有一个能理解所有“神谕”的萨满喝着可乐翘着脚看电视剧,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进来的热线电话……总之稍等个几分钟,工程兵们就会收到他们需要的答案,只要站在干涸的血泊里念出来就好了。
昂利掖了掖银光闪闪的保温毯,他的生命维持系统已经被关闭了,本来战斗服的空调应该会维持战斗服内大气的温度,一般来说,是温和凉爽的27摄氏度。现在,这个可怜的士兵就只能听着高空的寒风飕飕地刮过战斗服的面罩,面罩外侧已经结了一层薄霜,似乎是他从运输机里带出来的一丁点水气凝结了。昂利毕竟是趴在八千多米高空中无遮无拦的一个石台子上,他忍不住抓紧任何一件能给他带来温暖错觉的东西。
“试启动倒计时!15秒!”中士的大嗓门突然从耳机里冲出来,惊得昂利打了个冷战。
“10秒!A班向外!B班向内!”
“5!”
“4!”
“3!”
“2!”
“现在!”
四名工程兵一开始就已经撤到了气闸,昂利用准星稳稳地跟踪着他们的身影,透过塑料薄膜围出的走廊,监视着这几个倒霉鬼甩掉罩在战斗服外的防护服,踉踉跄跄地走进洗消间。牧师还站在最中心的大棚里,他应该站着不动,直到安全检测完成,如果祭坛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他就是那个最先被触手卷过去吃掉的人。
这当然是一件苦差事,如果他随便动一下,挠挠头,或者想抓抓鼻子,昂利和B班的其他弟兄是绝对不会犹豫的。用不了一秒钟,牧师就会被打成一摊烂肉,然后被白磷和铝热剂榴弹烧成地面上一团漆黑的污迹。说不定基金也可能会把他剩下的部分铲起来一些,装进铅盒里,用标准镇压法阵封口,送回实验室去分析,不过对牧师而言这都无所谓了,他的人生已经在挠鼻子的时候结束了。
“牧师,报告你的状态。”上尉牵着高音喇叭,隔着面罩对大棚喊话,这是最保险的单向通讯手段之一了:“你现在可以走向打字机。”
牧师没有直接回报的权限,他在无线电频道里被隔离了,为防万一,一台定向干扰机就架在货盘上对着他。
“先别开火。”中士说。“只要他是去打字机那里,就别开火。”
牧师在棚子里似乎绕开了什么东西,这让士兵们感到紧张,昂利几乎抠下了二道火扳机的第一道火。“打字机”其实也不是一个正式的称呼,当牧师站在键盘前的时候,他只能看到一堆预定语句嵌在“键盘”上供他选择,免得他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输入一些可能具有危害性的文字。
牧师似乎站在键盘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高高举起左手,好让瞄准他的射手看到他只是准备去按键盘。
“牧师说他很安全。”
“他打开了一扇门。”
“空气安全。”
“门内没有生物。”
“门内没有威胁。”
上尉举起喇叭,又放下了。“红龙,这里是幽灵3-0,绿色阶段已经实施,需要莲花检查。”他通过无线电联系到石柱下的指挥部,当然的,没有回音。自从他们登上这个诡异建筑,突击队和指挥中心之间的直接联系就被切断了,翻译服务器会重新组织他的语言,以避免可能的模因污染。
莱利先生在突击队“全员阵亡”的时候几乎被咖啡呛死,好在无人机视频信号挽救了他的性命,只是在衬衫上留下了一块难看的污渍。
“突击队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莱利在询问神秘学部门主管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空气燃料炸弹和熨斗。主管李金焕没意识到他的意见可能直接影响行动的命运,按部就班地开始罗列专家小组的意见。
“护符-传感器没有反馈任何直接威胁操作员生命的神秘学因素,从几内亚猪的屠宰过程中我们观察到猪的血压是正常的。所以,好吧,简而言之,这是祭坛场的作用。”
“你可以详细解释一下。”莱利发觉他那股“砍掉屁话说正事”的气场起到了负面作用,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肚子上的咖啡渍。
“OK。”李金焕给自己争取了点时间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他发现自己还没怎么练习过和外行人解释征兆、天象、眼底血管异化之间的关系——基金会对个人而言实际上是一个一个背景相近很小很封闭的圈子组成的,这样的机会不多。
“我们都知道,这类E型祭坛,无论以什么形式出现,它们都是某个平行世界对我们现实世界进行研究的……呃,探针。所以在接口部分,他们会制造一种场,以中和两个世界间的概念区别,或者说,是将他们本世界的概念,翻译成可以被我们世界的物质所接受的规则,而我们世界的物质,在这一区域内,又必须接受一部分外来概念。”
“如果双方无法兼容,无法接受……”
“啊,这很简单,物质湮灭,释放能量——一部分能量。”李金焕联想起了许多假说,还有几个有趣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