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诗清醒过来,已经是浑身酸痛。一身衣服还完好,江扶摇特意没有给她触发毒素和倒勾。然而对于雨诗来说,跪了一天一夜,又被网子绑着,跟受死也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是现在。
雨诗抬头看了一眼坐她上手的两人。正是段执琅师徒俩,还有一个逛累了过来看热闹的常行之。
雨诗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生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在场三个都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怜香惜玉的那位勾搭姑娘去了。更何况她还是江扶摇绑来这里的。
段执琅看着地上的人,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她对妓子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人,还真的是个凡人啊!
得!是个凡人那事情就好办了,虽然搜不了魂也验不了身,但是还是可以按照老祖宗的方法来,直接拷问嘛!
想到这,段执琅高兴了起来,对江扶摇道:“来来来!去给我找一碗盐水来!要浓的!往里面再加盐疙瘩都化不掉那种!”
江扶摇心里明白,这是要抽鞭子呢!然而这是正经客栈,上哪找这一碗盐水去?
“盐水怕是没有,要碗酒怎么样?给您上烈的!”
江扶摇一脸坏笑,地上的雨诗抖了三抖。皮鞭沾凉水就够受的了,听院里面的鸨母妈妈们说,那些犯人就是这么样的打,鞭子和棍子不同。她们平时打要么是细细的竹板藤条,要么是裹着被子,用门杠一顿捶。皮鞭这东西虽然多半抽不死人,但是一身的皮肉也坏了。
然而雨诗不知道,真正好的鞭子,要顶细嫩,抽下去不伤皮肉。一层薄皮不破,底下的全化作脓血
段执琅真的从袖袋里面抽出一卷鞭子来,这根鞭子看起来赤红赤红,比一般的鞭子细一些,上面还有许多立起来的毛刺。这些毛刺会在抽打的过程中率先割裂伤者的肌肤,然后注入毒液或者是火息。
段执琅道:“什么招供不招供的!先打一顿再说!”
一看见那根鞭子,常行之倒是松了一口气。赤焰是段执琅师父生前给她打造的,轻易不拿出来用。更不要说见血了。不过看这对无良师徒,怕是吓也要吓死。
地上的雨诗看见那根可怕的鞭子,简直要昏厥过去。本来鞭子本身就已经够可怕,那小阎王还要去拿酒。这几鞭子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雨诗顿时顾不得所谓形象,涕也出,泪也出,大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江扶摇接过赤焰,在地上抽了一个响亮的鞭花,吓得雨诗又是一抖。
“不急不急,凡事慢慢来!”江扶摇脑补了一下什么叫做邪魅狂狷的笑,还是决定冷着脸问吧!
他继续道:“你也是岐山送来的?那个赵柳是你下的药?”
雨诗仰着头,稍微冷静了一点。那是个孩子,真的只是个孩子“我、我说我确实是飞云州的人,但是我不是岐山的。赵柳是我下的毒他是个蠢货,死了也活该”
雨诗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养我的是什么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后来他们给了我一对玉葫芦,说叫我听修士和高官们讲话拿着一模一样玉葫芦的就是自己人。然后,那天赵柳找上门来,说有新的活
结果还多带了个人来。平时我也没多大用处,他们说干到二十五岁就给我一大笔银子去赎身的”
段执琅翻了个白眼,这人嘴也是真的松,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江扶摇继续问道:“跟你一起的还有几个,叫什么名字?在哪?还有新的活?什么活?”
雨诗在地上颤了两颤,可惜脸上都给鼻涕眼泪糊了,没有半点娇柔的样子。
“有、有三个”
咦?江扶摇皱起眉头来,三个?那赵柳说的是至少一个,难道除了岐山还有别家的?那就有意思了。然而江扶摇也不出声,等着雨诗继续说。
“三个和我接头的人里有一个是我院里面的龟公,奴的卖身契就给他攥在手里。就是他给我安排哪日要去谁的酒局还有一个是外面来的,不常见,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恩客没什么区别。他有时候也会点我作陪。他好像是谁家的什么公子。我知道他姓封,跟他一起来的人好像对他挺客气。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有一个,这两天才冒出来,但是阿福,就是那个龟公说他身份没问题。他说最近城里要来一大批修士,佣兵也有。然后他给了我一包药,说要下进城主儿子的酒里”
江扶摇微微一笑,这理由倒是说得通。大量修士涌进城中,城主自然会重视,若是此时,他的独子中了奇毒,难免不会怀疑到修士们身上去。
“你怎知城主儿子一定会去你们花楼”确实,雨诗不是什么粉头,放在一群女子里也并不多打眼。
雨诗捏了一把汗,道:“他去的,不是我的铺是红头娘子的,按照安排,我在旁边也一并作陪,弹琴斟酒什么的。到时候算起来,也顶多算在薛如意身上,谁也记不得我。”
那人也是打的好算计。江扶摇忽然笑了,转身问道:“师叔,为何几日后有修士来此地?”
段执琅正在吃花生,听见他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