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瓶面正面有一幅画,但并不是用笔画上去的,而是在上釉之前刻在瓶面上的,图画中一个宽袍大袖的人侧躺在一块大石上,手枕在头下,似在闭目养神,石后是一棵松树,一只小狗趴在石下,也闭着眼睛,这就是一幅古代经常用作绘画题材的午后小憩图,十分常见,唯一奇怪的是那石旁倚着一把带鞘长剑,瓶背面则是一片空白,无图无字,手摸到瓶面感觉疙疙瘩瘩的,这只瓶子实在是制作得粗糙至极,瓶底没有上釉的凹面用笔写着几个红字,那字也是写得大小不匀,全无间架结构可言,字已经很模糊了,不过还能依稀还能看出写的是‘群邪避易’四个字,这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瓷瓶,看不出是甚么年代的制品,就算它年代久远,可也算不得是甚么文物,因为它实在是制作粗陋,刻在瓶上的图画也是简单至极,特别是那只小狗,圆头拖尾,简直看不出它是狗还是猫。
“瓶子沉甸甸的,我摇了摇,并没有感觉瓶里装有甚么东西,整个瓶子就象是一个实心的瓷块,只是做成了瓶子的形状,我忍不住想去拔开那只瓷塞,看看里面到底装着甚么,可是想到那个人最后所说的话,‘千万别打开这只瓶子!’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那么郑重,于是我忍住了好奇心,我将瓶子放回了桌子,我又想到了那个人所说的‘这是一个会动的瓶子’,难道这是一只会自行挪动的瓶子?我拿了一张白纸,把瓶子放在纸上,又用铅笔围着瓶底在纸上画了一圈,可到了早上,那只瓶子仍然好端端地立在那圈痕迹里,它没有动。
“可后来的两天里,每天晚上我都有那种奇异的感觉,我告诉了承辉,他也笑我神经过敏,要扔了那只瓶子,我没有答应,我已经相信这只瓶子肯定并不普通,它肯定有它的特异的地方,可这特异究竟是甚么,我却是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一天,我躺在床上,那种感觉又袭来了,我盯着桌上那只瓶子,我想看看它为甚么总是给我那种怪异的感觉,月光照在瓶上,瓶子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睡意渐渐袭来,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感到那只瓶子在动,这让我一下子惊醒了,我凝目看去,我看到瓶子在动,但并不是瓶子本身在移动,而是瓶上刻的那幅画在起了变化,画上的那个侧躺的人伸直手臂,打了个哈欠,慢慢坐了起来,他取过倚在石上的长剑,拔剑出鞘,双手拄着,那只小狗也直腿拱背,伸了个懒腰,然后蹲踞在那个人的脚边,这个奇异的情形让我感觉自己就象在作梦,我揉了揉眼睛,我甚至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以确定自己确实醒着,不是,这既不是我的错觉也非梦境,瓶上的画确实是起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我推着承辉,‘承辉,承辉,那只瓶子,它……它动了!’
“承辉被我推醒,他打开了灯,一时间他以为我做了什么恶梦,我指给他看那只瓶子,看到瓶子后他十分惊奇,他走近柜子想拿起瓶子,我叫道:‘承辉,别……别碰它……’这只瓶子如此怪异,我甚至对它产生了某种恐惧,但是承辉已经拿起了它,他翻来复去地看着那只瓶子,然后转头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万分错愕,我也是惊骇不已,我从他手里接过了瓶子,瓶子上的图案确实发生了变化,那个侧躺的人确实手拄着剑端坐着,图案依然是笔划简单,我不由地用手搓了搓瓶面,手指感受到图案陷下去的纹路,这是刻在瓶上的,可是刻在瓶上的图案怎么会这样发生变化呢?我看着瓶上的那个人,那双简单刻划出的眼睛直瞪着我,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