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正说这事儿奇怪呢!那树下路边凭空出现俩人来,这下众人更惊异起来。又听李正是山上学艺的,大家意欲探究李正师门渊源。到底哪门哪派这么厉害?能驾御雷电而来。
其实,他们没看见,那小屁孩是早就躲在树下避雨的小叫花子。不过他倒是见证了李正的踏云雾而来的奇迹。
李管事从州府主子哪儿刚回来,听说这等奇事儿,没顾上转回,先来一看究竟。
李正又看看两侧厢房,东边三间稍好些,起码在屋里没看见天,还有一张床,打扫下蛛网灰尘,应该能住。转身对紧跟的大牛说:“麻烦兄弟,借些用具打扫一下,我就住这行吗?”
大牛憨憨一笑:“好!反正没人住。啊!大管事来了!”
李正回头看见一长须老者,约四五十岁,灰白头发,褐色衣裤。一眼就知道是个精明人。
赶紧抱拳行礼:“见过李管事!打扰了!”
李管事慌忙还礼:“不敢当小郎君礼。招呼不周,请小郎君担待。”
一看李管事的疑惑,李正知道他想问什么。搞业务许多年,察言观色,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领先才有主动。
“敢问李管事,这里是哪州哪县?如今又是哪朝哪代?老伯又是哪府的管事啊?”
管事更迷糊了。你才多大呀?还哪朝哪代!
“是这样!”李正咬咬牙,再说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我祖上因战乱远离中原,遗嘱后辈,艺成返回中土寻根。”
“哦——,你姓李啊!”管事恍然大悟状,“现在是大唐贞观六年,今上是咱李家二郎讳世民在朝。这大唐是上皇唐国公讳渊太原起兵,举义旗,反暴隋......”李管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尼玛!真的是大唐!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若余俪和李浩知道了还不泪奔三千里。唉——!穿回去的几率比穿越几率更渺茫啊!不依靠月光宝盒没听说还有穿回去的?
“你说现在是贞观六年,那这里是...?”
“此地属于淮南道申州府,申州离此西南四十里,东南三十里是罗山县。”
还好!还在家乡。李正知道,申州就是后来的义阳,宋时改为信阳。稍微有些偏差!
“那这里属罗山县还是属申州府所辖?”
“这李家湾既不属罗山县辖,也不属申州府管。这是原任荆州兵马大总管,现在礼部尚书李孝恭的领地。孝恭大将军南征后,因功加封的荆州兵马大总管。大将军现正在长安述职。申州府君姓李名琛,是大将军的亲兄长。小老儿原是大将军麾下小兵,因伤不能随大将军出征,现在这李家湾做个管事的,大家伙儿都喊我李管事,李管事的。小郎君姓李?”
管事好像健忘,抑或再确认下。又来套话。
“我姓李名正,字小正。”谎话说多了就顺溜了,看看天色已黑,“啪!这蚊子真是---。”
“额!你看我只顾说话,忘了正事。马上!马上就来!”管事忽然醒过来。“小郎君--你要住这?这是庙啊!等府君知道慢待小郎君,会怪罪的。”李管事看上去很着急,又站着不动,似乎拿不定主意。
“这里很好啊!我只是暂时借住,无论吃的用的,以后我会给你们报酬的。我这阵子也不走了,就做你们邻居。”李正只好发挥交际本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先不要脸自我推销下。
“那---以后府君若怪罪下来,还请小郎君开解一二。”
“自然!是我不愿打扰大家的,府君不会怪罪于你的。”既不相信我,又不想得罪我。
管事忙活去了。说话的功夫,大牛带几个半大小伙子很快把东西厢房打扫一遍。院子里的荒草也拔去了。还有人挑来水桶木盆,柴火树枝。
不一会儿,李管事带一班人过来,有几小布袋粮食,一筐青菜;后面还有人抱来铺盖。有几个看热闹的女人指指点点李正的发型,热情的忙活着在西厢房帮忙做饭。缺少业余生活的男男女女谁不想见识下被雷打的怪人。
真是淳朴热情的人哪!
李正只有连连作揖谢过。等管事摸索着用火石燃着油灯,开始用干艾草熏烟驱赶蚊子,大家嘻嘻哈哈都走了。
人们慢慢的都相继离开,终于安静下来。李正拍拍小屁孩脑袋:“吃饭去。”
西厢房里,如豆的灯火下,灶上还在冒汽。锅盖上一陶钵里盛着盐水煮青菜。小屁孩急不可待掀开锅盖,一小锅大米稀饭香气扑鼻。二人吃完饭,打水在井口直接洗洗,回到东厢房。铺盖只有一套,只好跟小屁孩挤在一起。门后还有一捆一把干艾草,可以继续驱蚊。盖的是苎麻布套就的薄被子,里面摸着像是捶软的麻丝像马鬃一样硬。铺的麻丝织单下是薄些的一样的褥子,再下面是稻草编成的草苫。
李正坐在床上,仔细看着小屁孩。小孩被看得直发毛。
“你看什么?”
梳洗一下,小屁孩挺顺眼。一头乱发挽了个鬏,在井口洗刷一下,瘦削的小脸还挺白净,眼神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