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5
断情。不是切蔬菜。咔嚓一个干脆。而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那个。真是藕断丝连。难为情。
小艾妄自烦恼。毒辣不起來。第二天中午接了西贝的电话。又去赴约了。什么叫舍不得。在小艾來说。算是深深体会了。反正最后一次见面吧。后悔也要失足。
西贝要带小艾去餐馆吃饭。或者上街买东西。小艾坚决摇头。最后。西贝随了小艾的愿。散步吧。
并非周末。工作日的大中午。人烟冷清。两个年轻人并肩散步。仍然西贝带路。小艾跟随。这次的路线与曾经的偶尔几次的散步路线不同。
他俩沿青年路大拐到八一中学。快到八一中学门口处。小艾站住。望望八一中学的大门。她上中学时的母校唉。一晃多年就过了。少女变青年。呵呵。也是西贝的母校唉。她侧脸看看西贝。两人相视一笑。
西贝问:进去走走。
小艾否决:算了吧。
西贝:那我们去军区大院里看看吧。
小艾默许。
大院与八一中学毗邻。在通往八一中学的路上。开了个侧门。方便子弟们上学吧。小艾从小长大都生活在大院里。对于大院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熟悉非凡。
想起童年、少女的记忆。都是以大院为背景色彩的。永远不泯灭。
二人慢慢踱进去。还是那个小路。两边围墙。隔断办公区、外界。小艾走过几万遍了吧。但是自从入伍、家搬走以后。这条路就基本不走了。
小艾慢慢走慢慢看。院子还是以前那样的。变化不甚大。多么亲切的大院。多么可爱的树木、家属楼……即使是现在沒有绿意的时候。她也想展臂拥抱下。
小艾一个小激动。控制不住。抓住西贝的胳膊。西贝的胳膊弯个小圈。两人又挽起了手臂。西贝顺便捏了捏小艾的狗爪。小艾回捏。一时忘了他们不再是情侣了。忘了中间还有钱慧的影子无辜地看着呢。
她兴高采烈地跟西贝说:嘿。西贝。你看这围墙。我小时候。跟男孩子们一起。经常翻墙头呢。抄近路穿办公区回家。翻墙头很有趣。
西贝笑眯眯看小艾。另一只手抓紧小艾在眼前挥來挥去的手。
二人又相视一笑。小艾真开心了。幸福温馨的感觉又回來了。虽然心底还有新鲜的伤口。不是说过吗。即使分手也要笑着说再见。小艾要笑。高高兴兴地陪西贝走完最后一段路。失足也要笑。
期间。西贝离开小艾一会儿去看了一个战友。小艾沒有随往。
等西贝很快回來。他俩继续走。一直往下走。过司令部家属楼区。过司令部食堂。过政治部家属楼区。在政治部食堂旁边的一栋楼前。小艾扯西贝停一停。指着二楼的一个窗户对西贝说:西贝。你看。那个窗户是我小时候的闺房窗。
西贝仔细看了看。握紧小艾的手。说:你争取再打回來。
小艾侧头。笑语:是你吧。你好好努力打到这里來吧。开创新天地。
西贝又握握紧小艾的手:跟你一起吧。
小艾哈哈大笑。沒有回答。她笑。只为掩饰。其实她很苦恼。她很想哭。因为沒有这一天了。西贝的女人不是她。
小艾转了话題。二人一路和和美美地走下去。再过司令部的另一个家属楼区。到了大院在新民路的侧门。小艾离别亲人一样恋恋不舍地回头最后望一眼大院。挽着西贝出了门。
沿着新民路朝北走。就是北门了。新民路的尽头。就是小艾给西贝的尽头了。
两年前。西贝去T市接小艾回來的途中。小艾想过的一句话:就这么走下去。直到路的尽头。
走的再慢。北门的街心花园也已在眼前了。
小艾穿过马路。就可到家。而西贝在这里就可以乘公交车直达北京路上班了。
不得不分手了。小艾努力笑。笑。笑。贴紧了西贝抱抱他。西贝也贴紧了小艾抱抱她。一个军装。一个便装。不够雅。但都很真诚。很专心。都咽下最想说的话。唯有挥挥手。
小艾笑:再见。西贝。
西贝笑:小艾。再见。
从此真要陌路了。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看~~
晚上。西贝又來电话。小艾已上床要睡了。沒有接。老妈过來特意看看小艾。小艾看起來很安静。靠在床头。对她妈笑。
早晨八点的飞机。只有小艾自己才知道自己几乎沒睡。并不是因要去个新地方而兴奋。
当董郁和小艾上了飞机。小艾才觉得了一点安静。她叹口气。终于离开了。可能永远地离开了。就此死心吧。小艾。
小艾靠窗坐。董郁坐小艾旁边。像两个陌生人。
飞机起飞时。小艾隔窗仔细看天空下的W市。雾蒙蒙的。西贝的踪迹淹沒在里面了。再也找不到了。在天地间、人海中。两个人走散了。
小艾想着西贝的好。泪眼蒙蒙。无力地靠着椅背。半眯眼、或闭眼。偶尔。她感觉鼻侧发痒。赶紧一抹。泪痕消失。
董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