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宛央皱着眉头将太医送过來的药倒进花盆里。又打开窗子试图驱散那股浓浓的药味。
紫兰捧着盛早饭的托盘走进來。看到她站在窗前。不禁好奇问道：“尚仪。您在那里做什么。”
“沒什么……”宛央急忙将药碗悄悄藏起來。“外面的天气很好。”她答非所问的说。
紫兰将早膳的碗盘在桌子上一一摆开來。又将银筷放好。看着宛央在桌边坐下。将一块绢帕垫在她膝上。“尚仪。您有沒有听说宫里最近的传闻啊。”
“什么。”宛央随便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又捡了一筷酱菜。含糊的问。
紫兰颇为神秘的靠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最近他们都在说秋贵妃要当上皇后了。秦皇后如今已经被囚禁在冷宫。宫里势头最大的就是秋贵妃了。尚仪不若与贵妃娘娘多走动走动。也好……”紫兰的话在看到宛央阴沉的脸色后戛然而止。诺诺的站到了一边。不敢再多说什么。
听到紫兰口中的传闻后。宛央忽然觉得刚才喝的粥硬硬的梗在喉头。很不舒服。她颓然放下手中的汤匙和筷子。起身走到镜前。看着自己的脸。
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几日便不用再以纱布蒙着。只要注意别吹到风就好。干涸的血痂凝固在划过脸颊的伤口上。有种发痒的感觉。她轻轻伸手去抠那血痂。感受着脸颊上传來的痛感。唇角却露出了笑意。
脸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心上的伤口要到何时才能愈合呢。不。那是不会愈合的。因为每当心上的伤口停止流血开始结疤。很快就会被用力扯开。流出更多的血。带來更多的痛。她和萧源。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错误。所以要在彼此伤害中纠缠着前行。找不到一个平衡的点。
每次萧源都能轻而易举的打动她。让她松懈了防备。试图忘记曾经的伤痛。可是下一刻。他就会更深的伤害她。让她结痂的伤口重新流出殷红的血液。直到永远无法再愈合。
宛央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脸上的伤疤。直到指尖触到温热的血。她才停了下來。看着指尖沾染的血迹。抿紧了小巧的嘴唇。
“紫兰。替我更衣。我要去勤政殿一趟。”她冷冷开口。
“尚仪。太医说您脸上的伤口未好之前不能……”宛央冰冷的目光转向了她。紫兰怯懦的停住了口。转身去衣柜里挑选衣裳。
宛央这才把目光重新转回到镜子上。将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用玉梳梳理整齐。将一条银色的丝带束在发尾处。勉强对着镜子笑了笑。犹豫的笑容映衬着雪白面颊上缓缓流下的鲜血。分外的诡异。
萧源正在勤政殿处理政务。看到她进來时略有些诧异。竟起身从龙案后走出。牵起她的两只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问道：“怎么到这里來了。脸上的伤还沒好就到处乱跑。”
“只是些外伤罢了。奴婢身为尚仪。岂可因为一点小伤就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她淡淡道。眉目间满是疏离和戒备。
萧源眸色一黯。松开了她的手。语声也低沉下來：“朕当初封你为尚仪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你不必如此在意这个。倘若你愿意朕可以……”
“皇上不必费心。”宛央冷淡的回答。
萧源眸中残留的一点光彩也被她冰冷的话语熄灭了。他点了点头。故作不经意的说：“随你好了。”说罢便几步走回到龙椅上。重新埋首于一堆公文奏折中。
宛央亦走到龙案旁边。伸手去替他磨墨。萧源在勤政殿处理政事时向來不喜有人在旁边。是以整个大殿中除了宛央就沒有其他的侍女或宫监了。空荡的大殿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萧源突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虽然眼睛看着奏折。却一点都沒有读到心里去。
宛央磨了一会儿墨。又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萧源面前。她的目光无意识的掠过萧源正在看的奏折。却被上面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住了视线。
手指微微一抖。茶杯便歪向一边。温热的茶水打湿了纸页。墨迹迅速洇染开來。宛央一边抽出肋下的丝绢在案上慌乱的擦拭。一边在心里默记纸上的信息。然而手腕蓦然一沉。竟是萧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宛央微带惊惶的抬头。与萧源锐利的注视碰个正着。心下不由得一跳。
“奴婢笨手笨脚的。请皇上恕罪。”她小声说。
萧源凛冽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沉默了片刻才放开她的手腕。轻声道：“不妨事。你不用收拾了。出去叫小泉子进來收拾就好。”
宛央暗自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奴婢这便去。”说罢她便恭敬的裣衽为礼。然后倒退着向后走到殿门处。才转身离开。萧源垂眸看了看打湿的奏折。重又抬起头來看着宛央的背影。金色的眼眸中有种莫名的情愫在闪动。
宛央丝毫沒有留意到萧源的异常。在叫了小泉子进去收拾之后便匆匆往自己的居所走去。走到一半却又改了主意。折身往凝香阁去了。
许盈盈自从被晋位为婕妤后便从和众新进秀女合住的宫中搬了出來。住进了萧源赐予她的凝香阁。凝香阁虽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