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想是如此想了。讀蕶蕶尐說網心中并不痛快。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方骏又像阴魂一样出现。不知这家伙伤得有多重。难道真如周老师所说厂子垮掉了?那片开阔的厂房。几个机器轰鸣的车间。难道真的那般不堪一击?詹湛也像自己一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他而去?他们好几年的感情。不会那么轻意地毁灭。沒有赵越的爱宠。詹湛更应该爱方骏才是。
床上这么滚过去。滚过來。脖子都酸了。还想不出令人愉快的结局。安琴想起床冲澡。又怕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心里怪那个小秘书干吗不把人领自己房间里去。想干什么都是自由。转而又分析门外两个人可能第一次有接触。要不不会在客厅里盘旋。说不定正是从正经八百的谈话中转轨。男女之事如火柴遇磷。不往近里走沒事。诱惑往往从促膝谈心那一刻开始。直等到两相摩擦的时候。那火苗挡也挡不住了。是什么原因让清纯如莲的小秘书带中年男子入室谈心?说不定又是一段无可奈何的境遇。
快五点的时候。有人敲安琴的卧室门。开门时。见小秘书秀丽的小脸蛋。安琴以为她想解释什么。摆手说:“沒事。沒事……”
小秘书脸腾地红了。像富士苹果。她着急地解释:“安姐。楼下边有人找你呢!”
安琴为自己的误会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吗。我马上穿衣服。”
小秘书站在她的门前说:“我刚才送人下去。保安说叫我给你说一声。一个农村來的人。死活不走。非要见你。我不敢带他上來。你自己去看看吧。”
安琴知道是周老师。嘴里唔了一声。拢着自己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低头发愣。一下子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小秘书友好地说:“你叫他上來吧。我马上要出去吃饭。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老同学。來看我。”
安琴友好地朝她摆摆手。意思是不用解释。其实安琴从那男人肥胖的后背就估计得到那男人的年龄。说是同学鬼才相信。但也知道人家沒必要给自己解释。
安琴无可奈何地向小区大门走去。空旷的庭院里还沒有完全绿化好。只有假山上在喷着人工的清泉。草坪上的小草芽刚刚长起。虽说还未到冬天。可这里已经是冬天的景象。
周老师蹲在小区大门不锈钢的推拉门外。和一个显然是农村來的保安聊天。冷不丁地你会以为这是在小区打工的管道工人。远远地周老师看到安琴向小区大门走來。他赶紧站了起來。身体还半佝偻着。脸上已经是笑容可掬。安琴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她当着周老师的面给方骏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说停机。
她叹了口气对周老师说:“走吧。我亲自陪你找方骏去。反正你守着我也是白白守着。”
周老师有些高兴。抓起地上放着的黄书包。就跟安琴走。还沒走出五米。安琴想起什么。就问:“你还沒吃饭吧?”
周老师说:“早上吃得晚。十点过才吃早饭。”
安琴知道他沒吃中午饭。就把他带到小区外的一个小饭馆。周老师一个劲地声明:“安老师。我请客。今天我请客。”
安琴叹口气说:“在这个地方。还是让我请你吧。我还吃过你送的梨子和杏呢。”
周老师忙说:“这些东西多。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叫全班同学给你准备。让你吃过够。我家里是不种这些东西的。我老婆有病。手脚动不了。我自己只种点小菜。你要喜欢吃菜。我可以给你带最新鲜的來。”这时候他突然口齿伶俐起來。急猴猴地想讨好安琴。安琴苦笑了一下。为这样的友好难堪。
两个人要了几个小菜。周老师一个劲说:“这个客我请。这个客我请。”筷子都还未动。他已好几次伸手在腰包里掏。安琴沒办法。抢先到柜台上结了账。回來对愣在那儿的周老师说:“这下可以安生吃饭了吧。几个钱争什么争。”
谁知周老师比刚才更不安生了。坐立不安。后來干脆放下了筷子说:“你打发我吃了饭就是要说不行吧?这个饭我不敢吃了。”边说还真的把碗筷往桌子里面推。
安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求你了好不好。你先吃饭。吃了饭。晚上我陪你去找方骏。我知道他住那儿。你当面找他去。我想他会给你想办法的。”
周老师像孩子一样羞涩地笑了。边笑边不好意思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安琴肯定地点点头。
周老师说:“那下午你咋不开口?你说他在哪里。我找他不就成了。”
安琴说:“我不想提他。我们之间沒有來往了。”
“吵架啦?我可要劝你一下了。龙娃这个娃娃。我看着长大的。不会有大毛病。从小对他妈可孝敬了。就这一点。我就想这个娃娃不会坏的。”周教师边大口往嘴里刨饭。边侧头看着安琴说。因为知道等会要见到方骏。他对事情有了信心。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许多。
安琴说:“吵什么。我们是工作意见不统一。”
“噢!”周老师似乎理解地点头说:“知道、知道。你们城里的人工作第一。工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