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尘。罗泽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一下了。便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去那里接了一桶水。开始擦地板。又用湿毛巾把沙发和桌子都擦了一擦。擦书柜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只其大无比的葫芦。
罗泽把书柜上那只奇大无比的葫芦取下來看了看。这只葫芦实在是太大。但还沒熟到时候就被摘了下來。所以水分一旦干掉。葫芦便变得皱皱巴巴。罗泽一直很喜欢这只葫芦。这葫芦是安琴给拿过來的。
那天。安琴从下边上來。就抱着这个奇大的葫芦。当时这葫芦是碧绿的。真是好看。罗泽当时还说准备用这只葫芦做一只鸟巢。在下边开一个洞在里边养一只虎皮小鹦鹉。罗泽打开了窗子。把这只葫芦从窗口扔了出去。葫芦被扔出去后。罗泽又探出头朝下边看了看。那个葫芦掉在了草丛里。
罗泽坐在转椅上。发现电话还沒有擦。就把电话也擦了擦。然后开始打电话。他先给黄小石打。黄小石家里沒人接。他又给黄小石的手机打。这一次打通了。黄小石说他还在天津。今年的外出写生计划可能要完蛋了。他现在正陪着老婆转商店。他那个小姨子。又和她男人和好了。黄小石在电话里说。
“他要以为街上的女人到处都是他老婆就糟了。”罗泽笑了起來。
“看样子你挺高兴?”黄小石在电话里问罗泽。
“我很高兴。”罗泽说:“你是不是也挺高兴。为你那小姨子?”
黄小石在那边就又笑了起來。又问罗泽:“有什么高兴事?那件事怎么样了。了结沒有。”
“所以我高兴。刚刚了结。条件是要十幅大画儿。”
罗泽说自己打电话就是想把这事告诉黄小石。
“还挺风雅的。这种结局不错。”黄小石说。
“你还去不去你的泸沽湖了?”罗泽说。
黄小石说:“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再说。明年你來了再说。咱们一起去。”
给黄小石打完电话。罗泽忍不住了。想了想。最终决定给顿珠打电话。罗泽对自己说是时候了。是到了给顿珠打电话的时候了。罗泽用手机给顿珠打了电话。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
“你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沒一点点音信。你是不是回家了?”电话里顿珠的声音充满了欣喜和激动。
罗泽就笑了起來。说:“自己现在是在日本箱根。“
“在日本箱根?这是国际长途?你到底在干什么?”顿珠在电话里问。
“我在想你。”罗泽说。随手把电话旁的电脑开了。这台电脑有好长时间沒动了。罗泽觉着应该给它充充电了。电脑旁边的饮水机也好长时间沒有用了。里边的水已经长满了绿色的小球藻。也应该换换水了。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一杯茶。茶水干得只剩下里边一点点水。不是水。而是发酵了的茶饼子。上边长满了白毛。罗泽把它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你观在干什么呢?”罗泽又问顿珠。
“我在接你的电话。”顿珠说。
罗泽就笑了起來。他让顿珠猜猜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顿珠在电话里说。
“我在电话里亲你。”罗泽说。
“那你再猜猜我在电话里做什么?”顿珠说。
“不知道?”罗泽说。
顿珠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说:“泽泽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高兴?”罗泽说。
“我听得出來。”顿珠说。
“我要画大东西了。白天关机。你晚上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罗泽说自己前不久真是出了趟远门儿。所以无法要电话。罗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这个谎。
“这么说你真是去日本了?”顿珠问是不是要在那边搞画展?
“对。爱情展览。”罗泽说。
“瞎说。又瞎说。爱情还能展览?”顿珠说。
“不骗你。我真要画大东西了。你晚上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罗泽说。
“我也许会过去看你。你信不信?”顿珠说。
“看我画画儿?”罗泽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画。也许真要找个地方?也许就在家里的地上画。”
“就是沒人给我打打下手。你知道画大画儿一个人忙不过來。”
“我真给你找了一块大绿松石。栗子那么大个儿。”顿珠忽然说起这事。说:“终于找到了。”
“开玩笑?”罗泽说。
“真给你找到了。”顿珠说。
“那你就赶快给我带过來。”罗泽问顿珠有多长时间沒回來过了。也不看看老同学?
“你和谁在一起?现在?”顿珠在电话里突然问:“是不是和那个安琴?”
“既然你不愿和我那个那个那个那个……”罗泽笑着说。
顿珠那边又沒了声音。
“你说话呀。”罗泽说。
“那我就祝你们幸福。”顿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