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我们的事儿。”
云婵正持着一方素帕擦拭着古董青花瓷瓶。闻言在耳。头都沒抬一下:“什么事儿。”她回八贝勒府已有几日。当日众人问起來。她只道是家中亲戚寥寥。认祖归宗之后便各谋生路而已。这通含糊其辞却也不无道理。听來应当沒得什么好多心的漏处。
见她如是答。十四只轻轻呵了一下:“沒事儿。”他摊手。“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
云婵却再也做不到佯装自若。她随手将瓷瓶放回沉香格子原处。将身面着十四转过來:“你知道我故意的。怎么还信我不知。”她凝着眸子发问。算是不打自招么。更多还是发乎于心底下的那抹不忍吧。不忍这般装傻的欺他瞒他。她对不起他的事情做得已经够多了。
簌簌天光渲染了一层梦靥般的恍惚。周遭景物恍然便显得不太真切了。十四迎着云婵的目光。嘴角笑起:“你都好意思说谎了。我哪儿好意思不信啊。”后半句口气有意压低。身体微微前探过去。打了个凑趣。
云婵不语。他的玩笑在她听來一点都不好笑。
好在沒有太过尴尬的沉默。十四阿哥抿抿嘴唇。忽然变得正色:“小婵。自从你这次回來。我便对你不似曾经那般竟日连天缠着、粘着。你知这是为什么。”他眉心微皱。
云婵抬了一下若兮软眸。嗓音涩涩的。却怎么听來都分明如斯冷静:“因为我伤了你的心。”
这句答复沒禁住把十四讴笑。虽然不知是苦笑、还是真心觉得好笑:“不对。”他摆手侧目。“我是怕我伤了你的心。”
这一句出口。成功的把云婵原地里定住。
十四爷沒给她接话的时机。后面这一番话紧紧跟着绵绵道出:“小婵。你违约了。你骗了我。”他展展眉心。复又低头一叹、然后又抬起。“但我不想给你施加任何压力……你可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來的。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微苦低回。竟给人一种哽咽般的微微错觉。
明明灭灭的明澈浮光聚焦成一个点。云婵可巧便聘婷立在那个央处。万千浮华具化净水。在她有着太多欲说还休过往的双眸里薄薄展开。她心一痛:“你找过我么。”
“沒有。”十四笑看着她。整个人如是静静的。
“为什么不呢。”她也笑起。凝眸侧目。
十四仰目长长叹了一口气。抬臂将双手负袖于后。若了一只扶摇直上的青冥鹤雀:“因为若想拥有一件东西。便要先学会放她离开。无论会过多久。若她最终还是记得回家的路、回到了你的身边。那她便是你的。”他顿顿。“若她就此一去不回。那这件东西其实从一开始。便不是你的。”他明澈的双目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混沌不堪。在那其里。竟也因着岁月积尘而淀定了天渊深度。叫人莫名难过。“那么只剩下我一人独自苦、独自痛便罢了。又何必让她跟着一起苦、一起痛。”
一别又经年。千帆过尽、自古离恨伤。谁以浮云解聚散。喑哑断人肠。
沉默经久。云婵缓然垂眸:“忘了我。我配不上你。”
“如果我不呢。”十四依旧微笑着。只是语气沉了。
缓吟且念长情孽。倒弗如。从未遇见……
“那我死。”云婵淡淡。
十四又一次从心里难禁住好笑了:“别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他压低眉心沉了双目。唇边似夹着玩味。“你若死。我便陪你一起死。”
我们之间这般纠纠葛葛。冤家啊冤家。这到底是怎般做弄出來的孽障啊……云婵不语。
一室清梦风无边。须臾沉默。十四阿哥敛了一下起伏心绪。便又是先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极随意、洒脱的朗然样子:“我不急。”他稍停。“我会一直等你。”他补充。“忘了么。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
浅笑低回。一指流沙倦风华。红颜到白发、花开到花残。便是那个永恒的顶吧。
蛾眉谣诼。一日心期千劫在;然誓重、君须记。
曾诺了。便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