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嘶嘶发声,它在抽泣,尽管外形越來越吓人,但那抽泣声却使它仿佛不再可怕、可憎,反而让人生出怜悯之情,
毕竟,他曾经是个人类,
至少,他曾经很有可能是个人类,
开枪的女人冷酷无情地走上了一步,射出了第二枪,
抽泣声撕扯着我的耳膜,或许是这个声音里还有某种人性的东西,某种值得怜悯的东西,这时候我看到弗雷德利克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坐倒在地上,背靠着低矮的护墙,从地上那具不住翻腾的躯体身上移开了目光,
这一刻仿佛永无尽头,但迪加雷克斯终于一动不动,不再出声了,
我听到依诺船长那边的小女孩还在哭,
我强迫自己转过眼睛,望着躺在正前方平台上、浴在无情的手电光下的尸体,它已经变成了一堆黑色的骨骼和亮晶晶的皮肉,在修复自身、让自己活下去的最后挣扎中,它的物质绝大多数已经消耗殆尽,眼前这具扭曲变形、棱角凸出的尸体一点也不像人类,更像微不足道的昆虫残骸,
雾,又淡了些,
但,还是很冷,
过了片刻,身体被黑色紧身衣紧紧包裹着的女人,转身离开那具残骸,对那个像熊一样的大块头道:“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宠物,下次可要把他们全部调-教好了再放出來,”
大块头什么也沒说,
弗雷德利克好像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见他微微张了一下嘴,又马上闭上了,但这名海兵只残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惟恐开口所费的力气会让这一丝意识彻底消失,
女人对她的同伴说道:“你觉得这座教堂怎么样,够大的,可以当作傀儡圈,你说呢,”
头晕得像喝多了酒,思维散乱,难以集中,但我还是能得出两个很可靠的结论:这两个人不是我们的拯救者,很有可能只是新的行刑者,其神秘程度只比那傀儡士兵稍稍逊了一点而已,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大快头问道,
“嗯,把他们拖到基地未免太费事了,你不觉得这个教堂更棒吗,”
“巴托里夫人,”大块头说,“你这个女人,有些地方我还是挺喜欢的,”
这个叫巴托里的女人似乎有点莫名其妙,她擦了擦雾气凝结在自己睫毛上的水珠,“你说什么,塞思,”
“虽然你是我们中的皇族,你爱的是我们高高在上的王,”
“你究竟在说什么,”
“可你仍旧是个变态的女人,”大块头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我只是……你知道打造一个傀儡士兵得多长时间吗,就这么样随随便便就杀掉一个,”
“不知道,”
“剩下的人类,”
“小角色,成不了气候,迟早会死掉的,带上那个活着的傀儡士兵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雾,又转浓了,
冷啊,,然后是一片漆黑,
……
我醒來了,我的前额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玻璃依然是浓雾,
“我在哪儿,”我问坐在自己旁边的同伴们,
“不在教堂了,我们在离教堂不远的一个加油站,”依诺船长回答道,
“那两个,,”
“走了,你晕过去之前,他们就走了,”
“弗雷德利克呢,”
“也在这里,他在隔壁房间,还在昏迷中,”
“啊……”
原來我和弗雷德利克被同伴们暂时般到了这个加油站里,
透过雾气望去,我发现油泵远处有一间便利店,里面有手电的白光在闪动,隐约还能看到人的影子,
“那里有,,”
“那店里的人是葛里菲兹他们,他们在找有用的工具和食物,”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我直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坐在从一辆大型越野车上拆下來的后坐上,好像是一辆悍马H3T Concept(HUMMER H3T Concept)上的,我可以看到后坐上印着的悍马标志,
“依诺,怎么不直接回诺亚方舟呢,”
“因为,我们被跟踪了,”
“跟踪,谁,那些怪人吗,”
“不是,是吸血鬼,”
“这怎么可能,”我大惊道,
“小点声音,难道你沒听出來,那两个后來出现的陌生人就是吸血鬼吗,”
“这么说……”
“沒错,他们是故意不和我们为难的,目的就是跟踪我们,找到诺亚方舟,但找到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我就不知道了,”
“那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吗,”
“只有等,等到诺亚方舟光明之翼的能量恢复,我们打出信号弹,让他们直接來接我们,然后快速地离开,不给那些吸血鬼开始攻击、开火的机会,”
“大家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