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涛瞪我。说“我只是想让你得到足够的休息。”
我说:“我每天好吃好睡的。休息得够多了。你就让他们住进來吧。难不成。你真是钱多得沒地方花。”
最终。韩靖涛同意让他们住进來。床位钱仍是由他出。但他却警告病人家属必须保持病房里的安静。因为我喜静。受不得打扰。
新來的病友也是车祸受得伤。挺严重的。照顾她的是她的老公和老娘。偶尔婆婆也來一次。偶尔病房里沒人时。她会转过头來与我说几句话。说些感谢之类的话。
住了两天下來。大家混得较熟了。便说起了她家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还是你命好。老公这么疼你。还给你请了看护。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像我---”
她苦笑地沒再说下去。
望着她分杈枯黄的头发散乱地横在枕头上。她旁边桌子上摆放的劣质纸杯。及杂七杂八的物品。心里微微刺痛起來。
张阿姨说得确实不假。这年头。女人千般好。万般好。还是要嫁得好才是真的好。
*
住了半个月后。医生准许我回去休养。
在出院这一天。病房里來了好多人。园长和幼儿园的同事都來了。一个个面带讨好巴结的。对我说着陈腔滥调的恭喜康复或是实在对不起什么的。
先前那场见死不救事件给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至今都沒能恢复过來。对于他们形于外的喜悦与兴奋。我表现的却是平淡的。甚至是疏离的。
她们解释的理由也有很多。
小张说她背对着我。真的沒有看到。大李老师说她有近视。五米以外的地方根本无法看清。朱老师说她与别人聊天去了。刘老师说她正和女儿通话。还有其他老师。各有各的理由。都很充分---
却也牵强。
我并不揭穿她们。毕竟多年的同事关系在那。也沒那个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但韩靖涛就不同了。直接把她们轰了出去。
终于清静了后。张阿姨和管家。及请來的临时看护开始收拾物品。
收拾好物品后。便被韩靖涛打横抱起了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仍是有些不好意思。飞快躲到他怀里。
张阿姨在身后笑道:“天。好恩爱的小两口子。看得我都眼热了。”
管家也笑着说。“是呀。这小两口子终于冰释前嫌了。”
张阿姨立马问:“怎么。以前他们还闹龌龊不成。”
“可不是。以前那个闹得才叫凶---刚开始我还以为---”管家阿姨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甚至无声。
因为韩靖涛回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管家阿姨面色讪讪的。对张阿姨强笑道:“不过现在总算好了。你瞧他们小两口。多恩爱呀。这几年來都沒红过一次脸。小韩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重新躲进韩靖涛怀里。顺便观察他的表情。
只见他双唇紧抿。面无表情。发现我看他。低头。微扯唇角。轻微的表情。瞬间柔化了先前的冷硬。
“沒扯到你的伤口吧。”
我说沒有。
他又重新使了力。把我搂得更高了。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侧面。忽然觉得。心底深处。有块坚硬的冷冰。有融化的迹像。
一路上接收到许多注目礼。我快差得不脸见人了。躲在韩靖涛怀里。头都不敢抬。
偏在旁边跟着的看护小芸还在一旁戏趣我。说韩靖涛力气可真大。抱着我走这么大段路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听着看护比平时候甜美了几分的声音。心下闪过某些不快。
这种感觉。來得太快了。快到我沒能捕捉到。
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挥去。重新搂紧了韩靖涛的脖子。对上他讶异的眸子。我说:“今晚我想吃糖醋鱼。”
他说:“沒问題。我让张阿姨给你做。”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阿姨啥菜都会做。偏糖醋鱼做不好。”
“那。我去饭店里订。”
我说好。
他冲我笑了笑。“除了糖醋鱼。还想吃什么。”
我歪着头想了想。问看护小芸。“你想吃什么。”
小芸立马回答:“红烧狮子头。还有酱汁肘子。”
我对韩靖涛说。“就这两样吧。”
韩靖涛皱眉。说:“你身上有伤。这两个菜都要放酱油和生姜。你吃了恐会长疤。还是吃些清淡的吧。”
我抿了抿唇。微微一笑。“好。听你的。”
五月的蓉城。阳光正是妩媚。
他望着我。微微失神。
我再度轻轻一笑。他失神的眸子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放松。
发现身子又快掉下去了。忙重新搂了他的脖子。
他立马重新搂着我。这次搂得更紧了。我把头靠在他肩上。观察他挺直的侧面。在心里劝说自己。不会有爱情